白赛氏综合症(四例) 【例一】高×茹,女,34岁,外院会诊病例,住院号:7542,住院日斯:1968年7月25日。 主诉:口腔、会阴部长期溃疡,反复发作九年余。 现病史:九年前一次感冒后,发现口腔、会阴部有溃疡,双眼也发红。以后经常发作,见有鼻塞流涕、腹痛、腹泻、大便带血、阴道不规则流血、咯血等症,时好时坏,此起彼消,近几年来疲乏无力,心悸多汗,午后低烧,食欲不振。先后多次会诊,曾诊为“过敏性鼻炎”、“结肠炎”、“子官内膜移位症”等,经常住院,最后经三个医院联合会诊确诊为“白赛氏综合症”。虽经抗感染、“强地松”、“胎盘球蛋白”、“多种维生素”等长期治疗,仅能取得暂时效果,不能控制复发,且有逐渐加重的趋势,最后症状加重再次入院。 检査:体温36.3℃,脉搏84次/分,血压130/96毫米汞柱,精神欠佳,多汗,皮肤散在汗疱疹,但无多形性红斑及结节性红斑,左右锁骨上淋巴结触到两个,双眼结膜充血,视网膜可见散在黄白色斑,边缘污秽,眼底小血管有炎症现象及小出血点,咽部发红双侧扁桃腺I°肿大,两肺无异常,心尖部可闻及I级收缩期杂音,腹软肝脾未触及,上腹部及右下腹有轻压痛未扪及包块,无肌紧张,无移动性浊音,下肢无浮肿,大、小阴唇间糜烂溃疡1×0.7厘米。化验检查:血色素15.2克,白细胞计数12,100/立方毫米,中性粒细胞68%,单核细胞,淋巴细胞20%,嗜酸粒细胞3%,尿、便常规均正常,肝功正常,血沉第一小时5毫米,血钾16.8毫克%,血钠294毫克%,血糖95.2毫克%。心电图:窦性心律,Ⅱ导出现室性早期收缩,室性期前收缩。 入院后开始西药治疗,大量使用激素、多种维生素、胎盘球蛋白等,治疗效果不明显,口腔、会阴部溃疡及腹痛仍然存在。8月10日请赵老医生会诊。 脉象:沉细稍数。 舌象:白厚腻。 西医诊断:白赛氏综合症。 中医辨证:脾虚失运,蕴湿不化,病久伤阴(狐惑)。 立法:养阴健脾利湿。 方药: 金钗石斛(另包)一钱半 黑元参五钱 天门冬五钱 麦门冬五钱 茯苓四钱 车前子四钱 姜厚朴二钱 姜黄连一钱半 莲子心二钱 甘草二钱 玉竹三钱 白术二钱 上方服十剂后,腹痛已止。另用激素去氢皮质素5毫克每日二次,中药按上方加减 知柏各三钱 玉竹三钱 麦冬三钱 天冬三钱 姜厚朴三钱 石斛五钱 莲子心二钱 姜黄连二钱 车前子三钱 北沙参三钱 炒枳实三钱 9月4日上方服七剂,一般症状均趋于好转,溃疡面缩小但未完全愈合,激素已开始减量:去氢皮质素2.5毫克每日三次。处方: 黑元参五钱 石斛五钱 玉竹五钱 知母四钱 炒黄柏四钱 建泽泻四钱 山萸肉三钱 炒枳实三钱 土茯苓四钱 白术三钱 车前子四钱 白芍三钱 另外用十香暖脐膏(附方97)贴脐部。 9月17口病情已经稳定,口腔与会阴部溃疡已基本愈合,去氢皮质素减到2.5毫克每日一次。上方去泽泻、山萸肉、土茯苓、白芍,加黄精三钱,莲子心二钱,茯神三钱,炒薏米四钱。9月27日口腔及会阴部溃疡及腹痛全部消失。复査眼底改变已恢复正常。仍按前方加减: 金钗石斛一钱半 元参五钱 玉竹五钱 知柏四钱 茯神三钱 茯苓三钱 生地五钱 麦冬三钱 白术五钱 黄精三钱 莲子心二钱 车前子五钱 10月5日上方继服10剂,停用激素。全部检査均属正常,出院,以后未再入院。 【例二】白×清,男,39岁,简易病历,初诊日期1972年10月9日。 主诉:口腔、生殖器、双眼溃疡,反复发作八、九年。 现病史:1963年初开始口腔溃疡,三、四个月以后,龟头部出现溃疡,12月底双眼发红,视力减退,同时下肢起红斑结节。经住xx医院检査确诊为“白赛氏病”。用“激素”治疗三个月以后,症状有所缓解,但溃疡从未完全愈合,“激素”每日仍用30~60毫克。出院后于1971年2月份突然双目失明,口腔、生殖器溃疡糜烂,下肢不断出现红斑结节,病情加重。经治疗近年余,视力稍有恢复,右眼视力0.02,左眼仅能见手动,溃疡仍时轻时重从未愈合过。1972年10月9日来我院门诊。 检査:口腔粘膜及舌面均有不规则圆形小溃疡,阴茎近龟头部散在小溃疡,总计10余个,小腿散在多个红斑结节。右眼视力0.3,左眼视力0.02。 脉象:沉弦细。 舌象:舌苔薄白,舌质红。 西医诊断:白赛氏综合症。 中医辨证:肝肾阴虚,湿热漫延(狐惑)。 立法;养阴补肝肾,清热除湿毒。 方药: 南北沙参一两 元参一两 生地炭五钱 花粉五钱 枸杞子三钱 粉丹皮四钱 耳环石斛三钱 菟丝子三钱 泽泻三钱 山萸肉三钱 黄芪五钱 苦参三钱 10月16日服上方十剂后,口腔、生殖器溃疡大部分愈合,个别未愈合者也较前变浅,自述视物较前清楚,红斑大部分消退。脉沉细缓,舌质微红,苔薄白。按前方加减: 南北沙参一两 元参一两 石斛2钱 枸杞子三钱 生地炭三钱 丹参五钱 粉丹皮三钱 黄芪五钱 山萸肉三钱 菟丝子三钱 泽泻三钱 二冬四钱 10月30日上方服10剂后,口腔、生殖器部溃疡已全部愈合,视力有所恢复,下肢红斑结节消失。用赤小豆一两 (水浸发芽风于),全当归二两,共研细末冲服,每次二钱,每日二次。另外养阴清肺膏(附方84)每次三钱,日一次。地黄丸(附方85)每次二钱 至三钱,日一次。石斛夜光丸(附方98)每次一丸,日一至二次。 11月18日近半月余,未再出现新的溃疡,激素已由每日60毫克减少至每日15毫克。继续服用前药。12月1日激素已减至每日5毫克量,仍无新生溃疡,左眼视力由0.02提髙到0.1,右眼视力由3提高到0.5。 【例三】王×越,男,38岁,简易病历,初诊日期1972年6月17日。 主诉:口腔经常反复发出溃疡十四年。 现病史:患者十四年来口腔内口颊部、嘴唇、牙龈部反复出现溃疡,每年发作数次,每次持续一、二个月,多在春、夏季发作,发作时皮肤也出现红斑和红色小疙瘩。经xx医院中西医治疗数年之久,疗效不显着,近一年来会阴部也出现溃疡,经xx医院最后确诊为“白赛氏综合症”。1972年5月份溃疡发展至咽部和食道,饮水进食均疼痛,影响呑咽,阴囊部也有小溃疡,伴有身倦乏力、低热、大便秘结等,经过多次、多种疗法,均未获得疗效。 检査:体温在37.5℃~37.6℃之间,内科一般检査未见明显异常,口腔内有四处溃疡面,直径在0.5~1厘米左右,散在唇部、两颊内侧面、牙龈及舌部,近龟头部有一不规则小圆形潇疡,直径0.2厘米左右,溃疡表面有少量分泌物,有剧疼。 脉象:沉细稍数,尺较弱。 舌象:舌苔薄白,舌质红而稍绛。 西医诊断:白赛氏综合症。 中医辨证:脾肾阴虚,虚火上炎(狐惑)。 立法:滋阴降火。 方药: 南北沙参五钱 元参五钱 丹皮三钱 耳环石斛四钱 山萸肉三钱 枸杞子三钱 锦灯笼三钱 花粉五钱 黄芪三钱 金莲花四钱 马蔺子三钱 外用锡类散(附方83)。 上方连服三十五剂后,溃疡基本消失,未出现新的溃疡,低烧已减轻,但未全息,饮水进食吞咽已不痛,食纳尚好。按前法上方去锦灯笼、马蔺子加生地、地骨皮继服十余剂,溃疡完全愈合,精神体力均好转,二便正常,低烧已退。改用赤小豆一两 水浸生芽风干,当归四两,共研细末,每日二次,每次二钱,白开水冲服。随访三个月未再复发。 【例四】叶×琳,女,21岁,未婚,住院号:533745,住院日期:1965年7月20日。 主诉:会阴部溃疡已四、五年之久。 现病史:五年前时値夏日,外出劳动后面肿、眼、鼻、口腔先后出现大小不等的溃疡,自觉疼痛,会阴部也有疼痛,经检查发现也有溃疡,住xx医院服用激素治疗痊愈。两年后又发作,以后每年都发作,逐渐加重。最近一年来虽经中西药治疗,溃疡—直未完全愈合,转我院住院治疗。 过去史:既往有贫血病史,近一个月来伴有发烧、身倦无力、食纳不佳、大便干燥等。 家族史:母亲有类似病史。 检查:体温38℃,发育营养良好。内科检查未见明显异常。口腔溃疡基本愈合,会阴部左侧大阴唇偏下方呈蚕蚀状溃疡,左侧小阴唇全部蚀烂,右侧小阴唇内侧面有数个大头针帽大小样溃疡,表面颜色暗淡,有少量脓性分泌物,尿道口红肿,阴蒂水肿,整个溃疡面积有5.5×3.5厘米大小,自觉剧疼,行走困难,两眼结合膜充血。 化验:血色素12.4克,红细胞计数4060,000/立方毫米,白细胞计数、尿、便均正常。 脉象:沉缓。 舌象:舌苔白腻,舌质淡。 西医诊断:白赛氏综合症。 中医辨证:湿毒下注。 立法:清热解毒,健脾除湿。 方药: 黄柏四钱 土茯苓5钱 茵陈三钱 茯苓五钱 炒白术四钱 泽泻三钱 车前子四钱 炒薏来五钱 女贞子三钱 当归三钱 白芍三钱 苍术二钱 厚朴二钱 陈皮二钱 局部先用1‰黄连溶液冲洗后,外用川连2克、青黛面1克、紫色疽疮膏(方见318页)7克、香腊软膏(附方94)17克调匀,制成纱条外敷。 7月30日按上法内、外兼治,药后第三天体温既恢复正常。药后十天一般情况良好,外阴部溃疡面开始缩小,表面清洁。上方生白术、生薏米、生黄柏均改为炒用。8月23日一般情况良好,外阴部溃疡面50%已愈合。治法同前。9月4日会阴部溃疡面已大部愈合。7日会阴部溃疡面已基本愈合,改服除湿丸(方见298页)。9月12日痊愈出院。 [按语] 白赛氏综合症又称口、眼、生殖器皮肤综合症,是一种原因不明的皮肤粘膜综合病象。相当于《金匮要略》中所描述的狐惑一症。所谓狐惑,是说明其症状狐疑惑乱不定。而且有“蚀于喉为惑”与“蚀于阴为狐的区别。赵老医生认为,白赛氏综合症相当于狐惑,但不能按照《金匮要略》中用清热化湿解毒的甘草泻心汤主治。本病主要是由于脾肾阴虚、湿热蕴毒所致,更由于每个人的体质不同,症状特点也不同,所以必须要抓住本症的病理实质,结合每个人的特点辨证施治。例一病程已九年余,口、眼、生殖器皮肤症状俱全,长期使用激素治疗未能控制,病情日久,正气已衰,兼见疲乏、纳差、腹泻、咳血、阴道不规则出血、午后低烧等脾虚失运、蕴湿不化、阴虚血热的怔象,所以方用石斛、元参、天麦冬、玉竹、莲子心养阴清热;白术、茯苓、车前子健脾利湿和中;姜黄连、姜厚朴清热而不过于苦寒,宽中理气而不过于走散,对于气虚的患者用之最为相宜。而且姜黄连与莲子心相伍又能清心经之浮火。后来又曾加减使用过养阴清热药知母、黄柏;利湿而不伤阴的药泽泻;滋补肝肾药白芍、山萸肉、黄精;解毒利湿药土茯苓;理气药炒枳实等,并使用过十香暖脐膏贴脐部以温中焦、散寒气,调理脾胃,助中焦之升发阳气。这主要是治疗脾肾两 脏的功能失调,脾阳振,中气充,湿热毒邪得化,阴津足,虚火涵,毒蚀得以修复,治在其本。所以,不但症状治愈,而且很稳定地停止使用激素未见反跳现象。例二病程也是八、九年,口、眼、生殖器皮肤症状具备,而且视力极差,肝开窍于目,目得血而能视,肝阴虚亏不能上荣则视力差。方用六味地黄丸之四味地黄、山萸肉、丹皮、泽泻两 补两 泻。地黄生用养阴清热,炒炭入于血分,滋阴凉血而解毒;泽泻宣泄肾浊以济之;山萸肉温涩盱经;丹皮清除肝火以佐之。更加南北沙参、元参、花粉、石斛、枸杞子、菟丝子滋补肝肾以助之;生黄芪益气,使之气血阴阳调合;苦参清热除湿。并加减使用过二冬、丹参养阴补血活血。在病情稳定阶段用养阴清肺膏、地黄丸、石斛夜光丸巩固疗效,并且用《金匮》古方赤小豆当归散和血解毒清热利湿。赵老医生称赤小豆有凉血解毒、清热利湿的作用,发芽风干后升发力强,不发芽则入下焦、能通利肾经之积滞。而且强调一定要用真正的赤小豆(长圆形,色紫红),不能用花赤豆(椭圆形,表面有花斑)代替,功在健脾除湿。现在赵老医生用丹参代替当归,也就是赤小豆丹参散剂治疗,取丹参功同四物,加强调和气血的作用,剂量同前而效果优于赤小豆当归散,通过治疗激素降至强的松每日一片(5毫克)不但皮损愈合而且视力也有所提髙。例三病程长达十四年之久,口腔、生殖器溃疡,但以口腔溃疡为主。症属脾肾阴虚,湿毒与虚火交炽上炎而为患,治以养阴补脾平肝益肾为主。因其临床表现在口腔,所以用锦灯笼、金莲花、马蔺子清上焦之湿毒热。其中锦灯笼清上焦热解毒;金莲花性苦寒无毒,功能明目益人,解毒治浮热,而且有引药上行的作用。赵老医生从近几年的实践经验证明金莲花具有消炎解毒、消肿止痛、收敛口腔溃疡的作用,是他用于治疗口腔溃疡比较常用药味之一(如用市售的金莲花片口含,效果也好)。马蔺子其性甘平无毒,能生津止渴,清热解毒,对于口腔溃疡有消炎止痛的作用;马蔺花、马蔺根均有同样的功能。例四过去会先后出现过眼、口皮损历时五年之久的病史,当时以外阴馈疡为主,曾使用激素治疗,但停药后立即复发,而且溃疡比以前更重。本例有似狐惑中的“狐症”或“阴蚀”,症属阴虚、湿热蕴毒下注而以湿毒为主。所以用除湿胃苓汤加减,佐以女贞子、当归、白芍养肝阴和血以扶正;炒白术、苍术、茯苓、炒薏米、车前子健脾利湿;黄柏、土茯苓、茵陈利湿清热解毒;陈皮、厚朴理气和胃助脾胃运化之功。外用药用1‰的黄连液冲洗后敷以清热化腐生肌的药膏,内外兼治,未用激素及其他任何西药取得较好的效果。 总之,从上述四例的治疗情况来看,赵老医生是紧紧抓住肝肾阴、湿热蕴毒的病理实质而辨证施治的,内服方药以肝肾阴为主,兼健脾利湿清热解毒为辅,外用药物: 1.口腔溃疡:常用西瓜霜(附方99)、锡类散、珠黄散(附方86)或用冰片二分、人工牛黄粉二分、珍珠一分,共研极细末外敷。 2.会阴部溃疡: 洗药方: 蛇床子五钱 当归尾五钱 威灵仙五钱 土大黄五钱 苦参五钱 老慈头七个 水煎外洗或用1‰黄连素溶液冲洗。 脓性分泌物较多有坏死组织者,可外用紫色疽疮膏3克、川连粉1克、青黛粉0.5克,用凡士林调至10克,直接外用或制成油纱条外敷。 坏死组织已脱落,为促进疮面愈合,可用黄连面1克、青黛面1克、乳香面1克或加珍珠粉1~2分,用凡士林调至10克,直接外用或做成油纱条外敷。 另外,我们还总结了赵老医生与原中国科学院皮肤性病研究所中医科共同观察的116例本病患者,其中经过系统治疗而且资料比较完整的中医中药组67例,单纯西药治疗组24例,共91例。结果发现中医中药组治愈率高,疗程短,复发时间间隔延长,有的追踪七年未见复发。从近年来的病例来看,对于激素治疗的协同作用也能看出一定的苗头。中西医综合治疗,疗效髙,疗程短,激素减量比较平稳,而且在停激素后反跳现象比较少。还可以看到在使用激素无效的情况下,加用中医中药可以促进疗效(如例一、二),或在激素治疗无效而停用激素,单独使用中医中药治疗时,也可以取效(如例四)。所以祖国医学对于本病的治疗,是应该进一步发掘和研究的。
褥疮(一例) 陈××,37岁,男,外院会诊,病历号:127667。 现病史:患者于1971年9月患乙型脑炎,高烧40℃,昏迷,二便失禁。因长期卧床,背部肩胛处、脊柱处及髋部等发生七处大面积褥疮,于10月19日请赵老医生会诊。 当时患者神智不清,卧床不起,体温持续在39%~40℃之间,已近数十日,下肢抽搐。背部两侧肩胛处各有约10公分×20公分的溃疡面,脊柱部有约8公分×10公分的溃疡面,两侧髋关节外侧部各有约12公分×25公分的溃疡面,总共全身共有大小不等的皮肤坏死性溃疡七处。疮面有暗紫色坏死组织及黑褐色稀薄的分泌物,嗅之恶臭味,疮面边缘部正常组织与坏死组织无明显之分界,病状有继续扩展之势。 脉象:洪大。 舌象:舌苔黄白厚腻,舌质红。 中医辨证:毒热郁于营血,正气已伤,毒邪不得外托,逆传心包。 立法:凉血解毒,扶正内托。 方药: 丹参一两 丹皮三钱 蒲公英六钱 天花粉三钱 银花炭三钱 生地炭三钱 生黄芪一两 赤白芍各三钱 炒山甲三钱 炒皂刺三钱 乳香一钱半 没药一钱半 生甘草二钱 外用甘草油(方见328页)清洁疮面,以紫色疽疮膏(方见318页)、化毒散软膏(方见316页)各等量外敷疮面上。 如上法处理二十余日,于11月10日第二次会诊时,患持续多日的高烧已降至38.5℃左右,神智仍不清,时有狂叫,皮肤七处溃疡面之坏死组织已与边缘部之正常皮肤有明显之分界线,部分坏死组织已脱落现象,分泌物较前减少,少数区域有新生肉芽。脉弦微滑,舌苔白微黄腻,舌质红。法宜扶正,解毒内托,清心醒脑安神。处方: 生黄芪一两 赤白芍各三钱 当归三钱 蒲公英一两 象贝母三钱 山甲炭三钱 皂刺炭三钱 云茯苓五钱 陈皮丝三钱 石菖蒲三钱 另服马宝每次一分,日服二次。 外用甘草油清洁疮面后,外敷紫色疽疮膏、甘草归蜡膏(附方49)各等量混匀。 如上处理约一个月,于12月14日第三次会诊时,患者神智已清楚,能正常回答问题。食欲增进,皮肤七处溃疡面的坏死组织均已脱尽,新生肉芽良好,疮面边缘出现白色新生上皮。自觉口湛,盗汗,自汗无力。脉细缓软。舌苔自腻,舌质淡。法宜益气养血固表,健脾生肌。处方: 炙黄芪一两 党参五钱 白芍三钱 冬虫夏草三钱 桑摧三钱 山药六钱 云茯茶五钱 鸡血藤一两 泽泻三钱 麻黄根三钱 浮小麦一两 炙甘草三钱 外用甘草油清洁后,外敷甘草归蜡膏。 如上法连续治疗二个多月,痊愈出院。出院后来我院门诊复查,除左髋部尚留有一块约2公分×2公分小疮面外,其余溃疡 全部愈合,均未见留有明显之大瘢痕。小疮面经门诊短时治疗后,也吿痊愈。 [按语] 褥疮,祖国医学称为席疮。治疗多采取内外兼治,内服宜扶正托里生肌、活血解毒,外用宜化腐生肌,促使坏死组织脱落,新生肉芽愈合。特点是对正常组织损伤小,愈合后瘢痕组织亦较小,又可减少合并症。另对皮肤深部化脓性疾患如痈、蜂窝质炎、下肢顽固性溃疡等,运用这一法则进行治疗,均能取得较满意的效果。 本例因长期卧床,神智不清,身体极度虚弱,皮肤发生七处大面积褥疮,坏死组织毒素吸收,中毒现象严重,高烧数十日持续不退。在这种情况下,根据毒热郁于营血,正气已伤,毒邪不得外托,逆传心包的特征,投以大剂凉血解毒、扶正内托的方药。以丹参一两,丹皮三钱,蒲公英六钱,天花粉三钱,凉血解毒;又加用银花炭三钱 ,生地炭三钱,加强清解血分毒热的作用。这是赵老医生用药独到之处。再以生黄芪一两,赤白芍各三钱,扶正益气,助长炒山甲,炒皂刺内托之功,用此药后,使持续数十日的髙烧,退至38℃~39℃之间(本例从入院后一直用多种西药体温不降,服中药期间西药亦未停用)。第二次会诊时,患者体温在38℃左右,溃疡部坏死组织与正常皮肤分界已清楚,部分已有脱落,在此正气稍复,毒邪仍盛,神智仍不清楚的情况下,在前法的基础上改用了山甲炭、皂刺炭,既可托血中毒邪外出,又避免对正气的耗损,特别是在此阶段采用了马宝一药,清心镇惊,控制阳狂又可治疗恶疮(赵老医生并认为有醒脑之功)。用此方法后,神智日渐清醒,已不狂叫,疮面清洁,新生肉芽良好,第三次会诊时只给补气养血活血、健脾生肌之药而收全功。 在外治方面,用的是化腐生肌法。这种方法是用一些具有刺激和腐蚀性的药物,如轻粉、红粉等,来促进坏死组织溶解、脱落,相应的刺激新生肉芽组织生长。根据我们体会,赵老医生应用化腐生肌法,有以下特点: 1.疮面有坏死组织(腐肉),炎症仍有扩散,表面看来坏死 组织与正常组织分界不清时,宜用紫色疽疮膏(方见318页)、化毒散软膏各等量,混匀外敷。 坏死组织(腐肉)已深达肌肉,或更深而形成窦道时,宜用红血药捻(方见336页)拈紫色疽疮膏插入疮口内,外加盖化毒散软膏。 坏死组织与正常皮肤分界清楚,而且开始脱落时,宜用紫色疽疮膏、化毒散软膏、甘乳膏(附方口)或甘草归蜡膏各等量,混匀外敷。 坏死组织已经脱落,疮面新生肉芽开始生长时,宜用甘乳膏或甘草归蜡膏80克、紫色疽疮膏20克,混匀外敷。 新生肉芽组织良好,疮面边缘已有白色上皮生长时,宜用 珠香散(方见313页)薄撒疮面,再加盖甘乳纱条或甘草归蜡纱%%。 附:甘乳纱条制法:用甘乳膏摊在纱布条上,经髙压消毒后备用(甘草归蜡纱条做法同上。另外,外用药应注意以下几点 ⑴外用药膏一定要敷在疮面上,避免腐蚀正常组织,药膏应敷得稍厚一些。一般每日换药一次,换药前用甘草油清洁疮面。 ⑵新生肉芽出现后要注意保护,避免再用强烈腐蚀性药物。 ⑶用药过程如疮面分泌物增多时,是正常现象,不必停药,可在换药时用双氧水清洁疮面。 ⑷对汞类药物过敏的患者,应禁用紫色疽疮膏,可改用乌梅膏(硇砂二钱,乌梅肉一两,共研捣碎成膏备用)。 ⑸用药期间,若刺激周围皮肤出现皮疹时,可用祛湿散(方见305页)甘草油调敷。
银屑病(牛皮癣,十一例) 【例一】曲×新,男,24岁,住院号:581764,住院日期1966年1月14日,出院日期1956年2月12日. 主诉:全身起红色皮疹,奇痒,已半月。 现病史:半月前因患急性咽炎后,发现躯干部出现红色皮疹,当时未注意,后来遂渐增多,而表面有白滑,瘙痒明显。会在xx医院诊断为“急性牛皮癣”,经过半个多月西药治疗,未见好转,皮损泛发全身,遂来我院住院治疗。 检查:一般内科检査未见异常。 皮肤检査:头发内、躯干、四肢泛发髙粮粒至榆钱大之红色斑,表面附着较薄之银白色鳞屑,日光下发光,鳞屑周围有明显红晕,基底呈红色浸润,鳞历强行剥离后底面可见筛状出血点,下肢皮损部分融合成片。 脉象:微数。 舌象:舌苔薄白,舌质微红。 西医诊断:牛皮癣进行期。 中医辨证:血热受风,发为血热型白疕。 立法:清热凉血,活血散风。 方药: 生槐花一两 鲜茅根一两五钱 生地一两 紫草根一两 白藓皮一两 蜂房一两 刺蒺藜五钱 土茯苓二两 清血散(附方92)一钱,日二次。 上方连服十一剂,红退,上半身皮疹基本消退。去鲜茅根加丹参八钱 、当归一两,又服三剂后,改白疕1号(方见227页)方服十五剂,红斑、鳞屑全部退尽。住院期间仅用凡士林润泽皮肤,未给外用药,配合楮桃叶、侧柏叶煎水洗疗每日一次,共十二次。共住院29天,临床痊愈出院,追踪四年半未见复发。 本例患者属于血热型,而且热偏盛、病程较短,仅用中药内服未用外用药,效杲较好。追踪四年未复发,除服汤药外另外配合清血散以加强凉血清热的作用。清血散服用后,皮肤红斑消退较快,多服则易引起腹泻。 【例二】王×珍,女,22岁,住院号:607982,住院日期1966年3月24日,出院日期1966年4月21日,主诉:全身起红色皮疹,瘙痒,已六年余。 现病史:六年来四肢、躯干发生红色皮疹一直不愈,经xx医院诊断为“牛皮癣”。多年来,经多次、多种疗法,一直未能痊愈,而且连续不断有新皮疹出现。发病原因不明。 检查:一般内科检査未发现异常。皮肤检査:由头开始向下四肢、躯干泛发大片红色皮疹,表面覆盖多层性厚的、银白色鳞屑,鳞屑强行剥离底面有筛状出血点,鳞壻周围有明显红晕,四肢、躯干均有多数较小的新发皮疹,同时又有大片肥厚之皮损。 脉象:沉弦。 舌象:苔白滑。 西医诊断:牛皮癣进行期。 中医辨证:血热发为白疕。治法:清热,凉血活血。 方药:白疕1号,外用5~15%的黑红软膏(方见318页)。按白疕1号全方,连续服二十八剂,配合外用药,皮损逐渐消退,共住院28天,临床痊愈出院。 【例三】刘××,女,41岁,住院号:575198,住院日期1965年12月6日,出院日期1965年12月24日。 主诉:全身泛发皮疹十三年之久,最近一个月来加重。 现病史:十三年来全身泛发皮疹,最近一月来又加重,开始发病系因产后受风,以后时轻时重,一直未愈。此次皮疹加重又经xx医院多次治疗未愈,皮疹泛发全身,痒感明显。 检査:一般内科检査未见异常。皮肤检查:头面、四肢、躯干泛发指盖大皮损,表面鳞屑薄,基底轻度浸润,新发皮疹多,自觉痒感明显。 脉象:沉细。 舌象:苔白,舌质红。匝医诊断:牛皮癣进行期。 中医辨证:血热受风,发为白乘:立法:清热凉血,活血散风。 方药: 白茅根两 生槐花一两 生地一两 白藓皮一两 露蜂房五钱 刺蒺藜一两 土茯苓一两 配合楮桃叶水洗浴后外用2.5%黑豆油软膏(附方59)。用上方及外用药,住院16天皮疹消退,临床治愈出院。 【例四】黎×,女,10岁,简易病历,初诊日期1970年6月23日。 主诉:全身起红疙疼及白屑已两年。 现病史:两年前发现下肢出现红色点状皮疹起白色鳞屑,今 年七月份皮疹泛发全身,曾口服“白血宁”,外用药水均未见效。目前皮疹泛发头部,四肢及躯干呈红点状皮疹,脱屑、搔痒较重。 检査:皮疹呈滴状,色潮红密布于头部、四肢及躯干,表面有银白色较厚之鳞屑,基底色潮红、浸润。 脉象:弦滑细。 舌象:苦薄白,舌质红。 西医诊断:牛皮癣进行期。 中医辨证:血热受风,发为血热型白疕,立法:清热凉血,散风解毒。 方药: 粉丹皮三钱 干生地五钱 白茅根五钱 生白术三钱 车前子(包)三钱 白藓皮五钱 乌蛇肉二钱 秦艽三钱 川连二钱 川军二钱 漏芦二钱 外用楮挑叶一斤,煎水洗浴,每日一次,京红粉膏(方见318页)外搽。 1971年8月16日前药服七剂,配合外用药皮损变薄,色由潮红转淡红,未见新生皮疹,痒感减轻,前方再继续服用。8月24日前药又,七天后,头部及躯干皮疹大部分消退呈现色素脱失,四肢皮仍总红,作痒,前方乌蛇肉改用三钱,川军改用三钱,干生地改一两。9月1日全身皮疹消退呈现色素脱失,唯双上肢皮损未退净,改用养血润肤法,停外用药。 干生地一两天麦冬四钱 全当归五钱 乌蛇肉三钱 白藓皮两 地肤子五钱 鸡血藤一两 秦艽三钱 漏芦三钱 生白术三钱 川连钱半 9月15日服前药后,皮疹已全部消失,临床痊愈。患者要求带成药准备返回原籍,带回秦艽丸(方见3。2页)20丸、八珍丸(附方32)20丸,早晚各分服一丸。 本例患儿属于白疙血热型而风湿并重,主要特点为皮疹泛发面积大,自觉痒感明显。方中丹皮、生地、茅根清热凉血;白术、车前子、白藓皮健脾利湿祛风;秦艽、大黄、黄连、漏芦清热除湿;乌蛇肉为血肉有情之品,搜风祛湿解毒力较强。外用楮桃叶煎水洗疗后在皮肤表面形成薄油脂层,并有滑润感,这是值得注意的。此药洗浴有杀虫润肤止痒之效,多用于顽固搔痒性皮肤病。 【例五】远××,男,33岁,住院号:445015,住院日期1964年9月1日。 主诉:全身起皮疹,已二十多年。 现病史:全身发生皮疹已二十多年,时轻时重,反复不断。由14岁开始,先由两 肘部出现小的皮损,逐渐发展,无自觉症状,曾经治疗未愈。1956年会在xx医院住院治疗,仅给外用药,一月余好转出院。于1964年因工作紧张,精神疲劳,皮疹骤然发展至全身,搔痒甚为明显,表面脱屑。饮食、二便如常。 检査:发育营养中等,一般检査均属正常。头皮、躯干、四肢、会阴、龟头均有散在扁豆至榆钱 大的皮损,基底呈淡红或鲜红色浸润,表面有银白色多层性鳞屑,剥离鳞屑后底面有出血点,并有散在抓痕血痂。皮疹分布以两 上肢与腹围较多,手指甲有轻度顶针样凹陷。 化验:血尿便常规未见异常,血生化检査亦属正常。血清蛋白电泳、白蛋白51.9%,球蛋白甲1 6.5%、甲2 11%,乙11.7%,丙20.8%。肝肾功能均属正常。 脉象:弦缓。 舌象:舌苔薄黄而腻,舌质红。 西医诊断:牛皮癣进行期。 中医辨证:湿热内蕴,郁久化火,而为白芘。 立法:清热凉血祛湿。 方药: 藏红花一钱 黄柏五钱 生栀子三钱 丹皮三钱 生地黄五钱 生槐花五钱 黄芩三钱 茵陈蒿二钱 枣仁一两 外用5%黑红软膏,每日二次。 九天以后皮损变淡,浸润变薄而软,痒感已减,舌苔薄黄而少,脉弦缓而细。又服原方三剂,治疗12天后,皮损明显变淡变薄,表面鳞增已消失。改用健脾去湿润肤之剂: 厚朴三钱 胨皮二钱 茯苓三钱 茵陈蒿三钱 白藓皮一两 法夏二钱 五味子钱半 生熟枣仁各五钱 连服十二剂,外用10%黑红软膏,共住院25天,临床痊愈出院。 本例患者病程较长,因脾湿蕴热,外受风热之邪而发病,缠绵不愈,时轻时重,为其发病之本。又因工作紧张,过劳后骤然发展至全身为其标。所以开始治以清热凉血,佐以祛湿,数日后标象已解,皮损变淡,痒感已减,遂改用健脾去湿润肤之剂,收到良效。这一例不但说明了银屑病的血热、血燥两 型不是截然分开的,而且也说明了赵老医生在治疗时重视标本先后和谨守病机辨证施治的特点。 【例六】彭××,女,28岁,病历号:368426,住院日期1963年10月8日。 主诉:全身起红色皮疹已十多天。 现病史:由于情志不遂,突然全身出现红色斑丘疹,伸有搔痒十余日。开始发于阴部,皮疹由米粒大至高粱粒大,表面有白皮。病初无明显自觉症状,三天后开始搔痒,皮疹泛发全身。烦躁善怒,食少纳呆,四肢乏力。未经任何治疗,月经正常,大便干,小便赤。 检査:发育营养中等,一般体检无异常。四肢、躯干呈均匀散在有蚕豆至扁豆大的红色斑、丘疹。表面覆盖灰白色鳞屑,搔之呈银白色多层性。用力剥离鳞屑后底面有出血点,腹围皮疹有时与抓痕一致成线状,皮损基底浸润不明显,分布以胸、腹、背最多,四肢次之,手足面颈较少。化验:血、尿、便常规均属正常。 脉象:弦细稍数。 舌象:苔薄黄,舌质红。 西医诊断:牛皮癣进行期。 中医辨证:湿热内蕴,郁久化火,心肝热盛,兼感风邪而致血热型白疕。 立法:清热凉血利湿。 方药: 丹皮六钱 连翘四钱 生槐花一两 生黄柏五钱 建泽泻三钱 大黄五钱 生甘草三钱 藏红花一钱 生栀仁三钱 黄芩三钱 服上方三剂后,皮疹变淡红,鳞屑减少,搔痒感轻。又原方连服五剂,原有皮疹消退近三分之一,未见新发皮疹。原方去大黄加凌霄花三钱,茵陈蒿三钱,又服三剂。四肢皮损消退,残留皮损鳞屑、很少,色变淡。又进前方九剂,胸以上皮损绝大部消退,胸以下臀部皮损消退近一半以上,共住院34天,出院时皮损已基本消退未见新疹,基本痊愈出院。 本例发病与情志不遂有关,肝郁脾困,湿热内蕴,心肝热盛而致。所以方中佐用栀子、黄芩、黄拍、大黄以清三焦火热,并且针对血热之病因,重用藏红花、丹皮、槐花、凌霄花以凉血清热,是本例的治疗特点。另外也可以看到病程的长短和所经过的治疗,对于疗程关系不是太大。本例过去未经任何治疗,发病后即服用中药,其疗程也不比其他病例为短,这与患者的病情和机体状况密切相关的。 【例七】邵××,女,38岁,住院号:868481,住院日期1969年7月11日。 主诉:头部及躯干、四肢起红疹,大片脱白屑,已十余年。 现病史:十余年前在头顶部出现少数斑块,上盖银白色鳞屑,以后皮疹逐渐增多,融合成片,覆盖全头顶,剧痒。曾到xx医院就诊,诊为“牛皮癣”,使用多种药物均未治愈,仍留少数皮疹。1967年四肢出现同样皮疹,在我院门诊治疗。入院前一个月,在前胸、腹、背部又有多数皮疹出现,并互相融合成大片, 同时还不断有新的皮疹出现,于1909牟7月11日住院。 检查:一般情况尚好,内科检查无明显异常。全头顶覆盖银白色鳞屑,密无空隙,银屑状如云母,大片脱落,躯干、四肢均有散在的大如榆钱 、小如针头的皮疹,鳞屑附着较薄,搔抓后银屑增多,强行剥离基底色红且有筛状出血点。胸、腹部皮疹较多,部分融合成片。 脉象:沉细缓。 舌象:苔薄白,舌质淡。 西医诊断:牛皮癣静止期。 中医辨证:血燥脾湿,发为白疕。 立法:养血润肤,健脾利湿。 方药: 炒白术五钱 炒黄柏一两 炒薏米三钱 干生地六钱 大熟地四钱 天麦冬四钱 全当归四钱 杭白芍三钱 云茯苓五钱 紫丹参五钱 白藓皮一两 地肤子一两 外用5%黑豆油软膏10克、大枫子油(附方64)30克、甘草油(方见328页)30克混匀外用搽头部皮损;10%黑豆油软膏外用搽躯干、四肢皮损。 7月25日,服药十余剂后,病情稳定,未见新疹出现,原有皮疹鳞屑减少,基底呈暗红色,部分较大片皮损中心已有消退趋势,近几日来入睡差。拟用养血安神之剂: 柏子仁五钱 酸枣仁四钱 炒黄柏一两 炒白术一两 白藓皮一两 全当归五钱 赤苓皮一两 槐花一两 成灵仙五钱 生甘草三钱 7月30日服药五剂后,皮疹明显消退,部分皮疹消退后呈现色素脱失斑,患者入睡隹。外用药改黑豆油软膏。8月4日病情稳定,拟用: 露蜂房一两 白藓皮一两 川槿皮五钱 威灵仙五钱 土茯苓一两 猪苓一两 稀荼草一两 全当归五钱 地肤子一两 生甘草四钱 8月18日因病情好转,汤药改隔日一剂,每晚菔用;外用药改10%黑红软膏。8月25日全部皮疹基本消退,内服药改用养血润肤之剂继服以收功。处方: 全当归五钱 生地两 泽泻四钱 天麦冬四钱 土茯苓一两 猪苓两 白藓皮二两 扁豆皮五钱 地肤子一两 生甘草四钱 9月1日现察一周,病情稳定,临床治愈出院。带回八珍丸、人参养荣丸(附方28)内服,以求巩固。 本例反复发作已有十余年,皮损分布广泛,且有大片融合。因为湿性粘腻缠绵不愈,经常反复发作,表现形式常有“散者一尺,聚者一寸”之说。赵老医生根据多年来的经验,体会到一些病程较长,皮损呈散发、肥厚的皮肤病多为湿邪所致;湿邪久霸,精气内耗,精亏则液燥;患者脉沉细缓,舌质淡,说明阴虚血燥之象。所以治疗时除了健脾利湿之外,还重用养血润燥之剂。方中白术、黄柏取二妙之意,不用苍术既可清热怯湿,又防苍术燥烈之性;薏米、茯苓健脾利水除湿;二冬、生地养阴清热;熟地、当归、白芍养血润肤;丹参活血;白藓皮、地肤子散风清热利湿止痒。以后随症加减,服药四十余剂,收到临床治愈的效果。 【例八】高×远,男,43岁,门诊号:877611,初沴日期1971年11月23日。 主诉:全身泛发红斑起脓疱已四年。 现病史:1967年发现肘部出现红斑,脓疱有鳞屑,时轻时重,当时未能明确诊断。1970年10月份泛发躯干、四肢。当时住xx医院,诊为“脓疱型牛皮癣”,曾用过“组织疗法”、肌肉注射“维生素B12”、口服“强地松”每日40毫克,外用芥子气软膏等连续用药两月余,开始缓解,停药一周以后又复发。此后连续用药十三个月至1971年11月份强地松减至每日30毫克,病情稍有好转而出院,来我院门诊治疗。 检查:四肢、躯干密布红斑鳞屑,个别皮疹上有脓庖,双肘部、胁部皮疹融合成片,银白色鳞屑较厚,基底潮红,浸润明显,双手指甲变形有顶针指。 脉象:弦滑。 舌象:苔白腻,舌质红。 西医诊断:脓疱型牛皮癣。 中医辨证:湿热内蕴,气血失和,兼感毒邪。 立法:清热解毒除湿,佐以调和气血。 方药: 乌蛇肉三钱 秦艽五钱 漏芦三钱 川军三钱 川连二钱 防风二钱 生槐花一两 苍白术四钱 丹参一两 白藓皮一两 土茯苓一两 苦参四钱 服前方七剂后,痒感明显减轻,激素开始感至每日20毫克,肘部、胁部片状皮损已开始分散,前方乌蛇肉改用五钱。12月9日前方连续服八剂,大部分皮损消退,肘、胁部皮损变薄色淡红,未出现脓疱,痒感感轻,强地松改用每日10毫克,续用前方。12月23日前方服十剂,全身皮疹消退,肘、胁皮损未退净仍痒,无明显减轻,改用解毒驱风、养血润肤之剂: 乌蛇肉八钱 秦艽五钱 全虫三钱 漏芮三钱 川军四钱 川连二钱 防风二钱 紫丹参一两 苦参三钱 白藓皮一两 地肤子一两 全当归五钱 1972年1月4日服前方服十剂后痒止,皮损退,改用秦艽丸、除湿丸(方见298页)。2月22日,近日来原皮损处潮红、痒,有复发之势,用1971年12月23日处方,乌蛇肉增至一两,加干生地一两。4月6日前药连服十五剂,潮红退,痒止,原皮损处色素沉着稍粗糙,继服秦艽丸、八珍丸。7月4日原皮损处已光滑留有色素沉着,激素已停服,继服秦艽丸、八珍丸。10月12日来门诊复查,近三个月来病情稳定未复发。 【例九】段××,女,40岁,外院会诊病历号:46033,会诊日期1962年5月3日。 主诉:周身发红斑肿胀及小脓疱,反复发作已十五年余。 现病史:十五年前第一次妊娠时,在两大腿内侧、腋窝部发红斑、肿胀及小脓疱。当时诊断不明,经治疗后缓解。1955年第二胎妊娠后期,突然高烧,并在躯干、四肢发现红斑、小脓庖,当时在xx医院住院,诊断为“疱疹样脓疱病”,产后皮损逐渐缓解。1957年第三次妊娠时皮损加重,住某医院诊断为:“疱疹样脓庖病”、“疱疹样皮炎”、“脓疱性牛皮癣”、“脓疱性湿疹”等,经治疗两 月余,产后病情趋于缓解。但至1958、1959年仍然未愈,于1959年11月又泛发全身,再次住院两个多月,病情减轻而出院。1960年3月第四次妊娠病情加重,至1961年皮疹又泛发全身,曾在xx医院住院,病理诊断为“脓疱性牛皮癣”,住院一个月好转而出院。出院后一周,再次泛发全身。1962年2月至5月一直在×医院皮科门诊治疗,经用各种西药、理疗等均未获疗效,皮损继续发展,自觉痒甚,睡眠欠佳,饮食如常,二便自调,平素白带较多。5月3日我院会诊。 检查:发育、营养中等,神清合作,毛发生长良好,胸透正常,血、尿,便、肝功能等化验均属正常。病理检查:符合脓疱性牛皮癣。头部、胸、腹、背及腰围均可见脓疱广泛分布,表面糜烂,痂皮,有轻度渗出液,基底轻度肿胀、色红浸润不深,部分皮损表面有黄色脂性落屑,发疹无特殊部位,手足掌、两下肢及粘膜无皮疹。 脉象:沉缓。 舌苔:舌光无苔,舌质淡。 西医诊断:脓疱性牛皮癣。 中医辨证:寒湿内蕴,气血失和,兼感毒邪。 立法:温中燥湿,养血润肤,佐以解毒。 方药: 中肉桂二钱 白芥子二钱 苍术三钱 陈皮二钱 泽泻二钱 刺蒺藜三钱 当归二钱 厚朴二钱 干生地三钱 大熟地三钱 海桐皮二钱 金银花三钱 净连翘三钱 炙甘草二钱 5月14日服前方十剂,皮损明显好转,搔痒消失,皮损鳞屑、痂皮减少,部分脓疱消退吸收露出深红色基底,表面无糜烂,舌体胖而淡,舌光无苔,脉象沉缓。再以前方加减: 中肉桂钱半 白芥子二钱 苍术三钱 陈皮二钱 泽泻二钱 茯苓三钱 刺蒺藜五钱 当归二钱 生地三钱 熟地三钱 白藓皮五钱 赤芍三钱 海桐皮三钱 白芍三钱 炙甘草二钱 5月19日皮损明显好转,色较前转淡,搔痒完全消失,夜间已能安静入睡。但腰围部仍有少数皮疹新生,舌体胖嫩,脉沉缓。前方加土茯苓一两,炒槐花五钱,又服三剂。 5月24日原有皮损大部消退,遗有色素沉着珐,未见皮疹新生,原方又服三剂。 5月28日未见新发皮疹,原方肉桂改用一钱,去海桐皮加黄芪二钱。 6月4日亦无新生皮疹,局部皮疹继续消退。肉桂改五分,又服四剂。 6月11日皮疹已基本消退,但见少数皮损边缘仍残留有鳞屑,继以养血润肤之品二剂: 当归二钱 生地三钱 熟地三钱 赤芍三钱 白芍三钱 茯苓三钱 土茯苓五钱 泽泻二钱 炒槐花五钱 苍术二钱 白藓皮五钱 刺蒺藜五钱 炙甘草二钱 6月18日皮损全部消失,皮肤除遗有色素沉着外,均已恢复正常。遂给以除湿丸巩固疗效。两周后复査,一般情况良好,无新生皮疹,共历时一个半月而治愈。追访半年余,有少数皮疹复发,再投以中药又获缓解。 例八、例九均属较为少见的脓疱性牛皮癣。两 者虽为同病异治,例八偏清热,例九偏温中,然而异中有同。脓疱、浸润,系感受毒邪所致。所以均佐用金银花、土茯苓、连翘等解毒之剂。除此之外,更为重视全面而辨证地看待疾病,例如对例九的治疗就表现的比较突出,因为祖国医学对于皮肤潮红撖肿,浸淫作痒之症,多以毒热或风热立论,而此患者面色苍白无华,舌体胖嫩,质淡无苔,两脉沉缓,表现了阳气不足,阴气有余,寒从内生之征;又湿疮发于遍体浸淫作痒,经久不愈,实乃蕴湿不化之象,故当投以温中燥湿之剂。复因久病伤阴,气血失和,血虚不能濡养肌肤,气虚不能托邪外出,故佐以养血润肤解毒之剂。 方中肉桂温中散寒;白芥子温中开胃;苍术、厚朴、陈皮、泽泻、茯苓等燥湿健脾;刺蒺藜、海桐皮、白藓皮祛风止痒;金银花、连翘、土茯苓解毒;生地、熟地、白芍、赤芍养血行血,和血润肤。 【例十】胡××,男,19岁,门诊号:426720,初诊日期1964年5月18日。 主诉:全身弥漫性潮红脱屑已两周。 现病史:患者两月前先在头顶、四肢出现散在红斑,表面有白屑,曾在家乡多次治疗无效。入夏以来,皮疹逐渐加多,遂来北京治疗。两周前曾在xx医院治疗,确诊为“牛皮癣”,外用药(药名不详),两天后全身皮损呈现广泛性潮红肿胀,自觉奇痒,伴有大量脱屑,两 小腿肿胀更加明显,部分皮损有黄水浸润,渗出不止,遂来我院治疗。 检査:从头到足全身皮肤弥漫潮红,轻度肿胀,表面有白色或黄白色之皮屑,躯干部可见散在块状银白色多层性鳞屑灶,所有潮红皮损之间,可见有少量正常皮肤。两手背、两 足、两 小腿高度肿胀,不能穿鞋,在左小腿有7×5厘米的糜烂面,有浆液渗出,中心有污黄色痂皮。体温37.8℃,化验:血常规正常,尿常规蛋白(卅),红细胞5~6,白细胞0~1,上皮细胞0~1,尿糖(—)。 脉象:弦数。 舌象:无苔,舌质红绛。 西医诊断:牛皮癣继发红皮症。 中医辨证:湿热内蕴,血热炽盛。 立法:清热利湿,凉血活血。 方药: 紫草三钱 茜草三钱 南红花三钱 鲜生地5钱 生栀仁二钱 酒黄芩三钱 生槐花一两 土茯苓一两 泽泻三钱 茵陈蒿三钱 车前子三钱 生甘草三钱 外用普连软膏(方见316页)。 按上方服十二剂后,皮损发红逐渐感退,鳞屑减少,两手背及两下肢肿已全消,唯有小腿伸侧下兴尚有3×3厘米的浅在溃疡。以原方去茜草、泽泻,加当归、黄芪、赤芍、茯苓又服四剂。6月6日复诊时,皮色发红全退,已无鳞屑,皮损大部分呈色素沉着,脉弦滑,舌苔薄,舌质淡。尿检查:蛋白(++),红血球1~2,余无异常。又服原方四剂后,症状消失,尿检阴性。共服中药二十剂,治疗二十四天临床痊愈。 【例十一】王××,男,30岁,病历号:338805,初诊日期1964年7月1日。 主诉:全身皮肤发红,明显搔痒三天。 现病史:四肢出现皮疹已三年余,每年冬春发作,夏秋自愈。曾经多次治疗,未能根除,确诊为“牛皮癣”。1964年春又发作,到5月份始终未退,反而加重。经xx医院治疗,外用药后,两下肢全部变红,逐渐蔓延全身,头皮、躯干及两 上肢有多数散在红斑,表面有白色鳞屑,两下肢呈弥漫性潮红水肿,大便干燥,小便黄赤。 检査:头部皮肤有散发扁豆到指甲大的红斑,轻度浸润,表面有少量银白色鳞屑,下腹部及腰部、臀部有散在榆钱 大的红斑,有鳞屑,四肢伸侧以肘、膝关节为中心向四周扩散或大片融合,有较厚的银白色多层性鳞屑,两下肢潮红,皮损表面有较多的细小鳞屑,两 足轻度肿胀,手足掌广泛性角化脱脉象:弦数。 舌象:苔白,舌质红。 西医诊断:牛皮癣继发红皮症。 中医辨证:湿热内蕴,血热炽盛。 立法:清热利湿,凉血活血。 方药: 藏红花一钱半 (另煎兑服)生黄柏三钱 生栀仁三钱 生槐花一两 酒黄芩三钱 建泽泻三钱 车前子三钱 干生地一两 凌霄花三钱 紫草三钱 粉丹皮三钱 土茯苓三钱 生甘草五钱 外用普连软膏。 连服三剂后,皮红转暗,潮红区已有小块健康皮肤出现,原来融合成片的皮损有分化现象,自觉发痒。原方去丹皮加白藓皮、大黄,又服三剂,皮红较前更减,仅有小腿皮红仍为明显,表面有鳞屑,上臂及肩背皮损部分呈色素脱失斑,痒减轻,又按原方加入木通,去白藓皮、大黄。药后,红皮基本消退,残留原牛皮癣损害,原方去藏红花加熟地,继服三剂。共服中药十二剂后,皮损基本消退,浅留少数红点状皮损,手足掌角化亦较前脱落。舌质变淡,脉沉缓。又以利湿养血润肤之法: 干生地一两 大熟地五钱 泽泻三钱 车前子三钱 木通二钱 生槐花一两 土茯苓一两 炒黄柏三钱 全当归三钱 生栀仁三钱 生甘草二钱 白藓皮一两 上方连服十五剂,皮肤完全恢复正常,临床痊愈。 例十、十一为牛皮癣继发红皮症,由于湿热俱盛,热在血分,血热灼蒸皮肤,血燥不能荣外而致。故在治疗初期,以清热利湿、凉血活血为主;复因久病伤阴,气血两亏,故在后期又投以养血、益阴润肤之剂,以使病情很快痊愈。 在用药方面,红皮症早期,全身潮红焮肿,形寒身热,肌肤燥竭,湿从热化,湿热郁火流串血分,以致血热血燥,皮红而脱屑。故用红花、紫草、丹皮、茜草、赤芍等药,因其甘寒、苦寒之性具有清热利湿、凉血活血之功;黄柏、黄芩、土茯苓、泽泻、车前子、白藓皮、茵陈蒿、生薏米、木通等清热利湿;同时用干生地清热凉血兼以益阴润肤。在后一阶段,热势渐退,阴液亏耗,气1两伤,故而投以当归、黄芪、生熟地以补血养血,养阴润肤。 [按语] 上述十一例的治疗经验,槪括归纳如下:银屑病是一种慢性具有复发倾向的红斑鳞屑性皮肤病,有人认为相当于祖国医学中的“松皮癣”、“干癣”、“风癣”等。根据赵老医生的看法,他认为本病相当于祖国医学中所说的“白疕”(俗名“蛇虱”)。如果从古代文献的记载中认真推敲一下,可以看出“白疕”一症还是此较接近的。如《外科证治全书》中说“白疕(一名疕风)皮肤燥痒,起如疹疥而色白,搔之屑起……”。《外科大成》中说“白疕,肤如疹疥,色白而痒,搔起白屏,俗呼蛇虱,由风邪客于皮肤,血燥不能荣养所致”。《医宗金鉴》中说“白疕之形如疹疥,色白而痒多不快,由风邪客皮肤,亦由血燥难荣外”。不但描写了白疕的主要症状是皮肤干燥,有白颜色的皮屑,伴有奇痒的临床特点,而且还阐明了其发生的原因是由于风邪客于皮肤,或阴血枯燥不能营养于外而致。按“疕”字,早在公元前十四世纪,殷墟甲骨文中就有“疕”字的记载,当时泛指一般皮肤病,从其字形结构上看,是病宇头加上一个匕首的匕,如同匕首刺入皮肤一样以形容其病情的顽固性。而且他还提到,在早年行医,看到西医牛皮癣的诊断时,想到中医也有牛皮癣一词,是指“状如牛领之革,厚而且坚”的皮损,误以为“癣”,所在治疗上先用针刺,而后涂以杀虫之剂,结果难以奏效。后来经过认真研讨,始知中医所谓之牛皮癣实际上指的是西医的神经性皮炎;西医所指的牛皮癣并不是六癣中之癣,而应当包括在祖国医学“白疕”的范围。 本病的发生血热是机体和体质的内在因素,是发病的主要根据,然而血热的形成,是与多种,素有关的。可以因为七情内伤,气机壅滞,郁久化火,以致心火亢盛;因为心主血脉,心火亢盛则热伏营血或因饮食失节,过食腥晕动风的食物,以致脾胃失和,气机不畅,郁久化热;因为脾为水谷之海,气血之源,功能统血而濡养四肢百骸,若其枢机不利则壅滞而内热生。外因方面主要是由于外受风邪或夹杂燥热之邪客于皮肤,内外合邪而发病,热壅血络则发红斑,风热燥痖肌肤失养则皮肤发疹,搔之屑起,色白而痒。若风邪燥热之邪久羁,阴血内耗,夺津灼液则血枯燥而难荣于外。所以根据其病理特点,将本病分为血热和血燥两种类型,也可以说是本病互为因果和相互关连的两个阶段。若血热炽盛或外受毒热刺激,蒸灼皮肤,则可出现全身潮红形寒身热,肌肤燥竭,郁火流串,积滞肌肤,即可形成牛皮癣性红皮症。 基于上述看法,在临床辨证施治时大致上可以归纳为以下两种类型: 1.血热型:皮疹发生及发展比较迅速,泛发潮红,新生皮疹不断出现,鳞屑较多,表层易于剥离,底层附着较紧,剥离后有筛状出血点,基底侵润较浅,自觉搔痒明显,常伴有口干舌燥、大便秘结、心烦易怒、小溲短赤等全身症状,舌质红绛,舌苔薄白或微黄,脉弦滑或数(相当于西医所谓之牛皮癣进行期)。法宜清热凉血活血。 经验方(白疕1号): 生槐花两 紫草根五钱 赤芍五钱 白茅根一两 大生地一两 丹参五钱 鸡血藤一两 方中生槐花、白茅根、生地清热凉血,其中槐花苦微寒,入肝、大肠经,《药品化义》中说“此凉血之功独在大肠也。大肠与肺为表里,能疏皮肤风热,是泄肺金之气也”;赤芍、紫草根、丹参、鸡血藤凉血活血。若风盛者,可加白藓皮、刺蒺藜、防风、秦艽、乌梢蛇;若挟杂湿邪者,可加薏仁米、土茯苓、茵陈、防己、泽泻;若热盛者,可加胆草、大黄、栀子、黄芩、丹皮;血瘀者可加红花。 血燥型:病程日久,皮疹呈硬币状或大片融合,有明显浸润,表面鳞屑少附着较紧,强行剥离后基底部出血点不明显,很少有新鲜皮疹出现,全身症状多不明显,舌质淡,舌苔薄白,脉沉缓或沉细(相当于西医所谓的牛皮癣静止期氕法宜养血润肤,活血散风。 经验方(白疕2号): 鸡血藤一两 土茯苓一两 当归五钱 干生地五钱 威灵仙五钱 山药五钱 蜂房五钱 方中当归、鸡血藤养血活血润肤;生地、山药养阴清热;土茯苓、蜂房清解深入营血之毒热;威灵仙性急善走,通十二经,宣通五脏,搜逐诸风。若兼脾虚内湿者,加白术、茯苓、生薏米、猪苓、扁豆皮;阴虚血热者,加知母、黄柏,二冬、槐花;痒感明显者,加白藓皮、地肤子;血虚明显者,加熟地、白芍、丹参。此外还有极少数病例,未能包括在以上二型之内,如脓庖性牛皮癣。可以根据上述原则及具体情况辨证施治。 外用药:血热型用普连膏、清凉膏(方见320页)、香蜡膏(附方94)。血燥型用10~20%京红粉软膏、2.5~25%黑豆油软膏、5~10%黑红软膏、豆青膏(方见321页)。注意事项: 1.京红粉系汞制剂,大面积使用时容易引起口腔炎,对肾脏也有刺激作用。故在使用时应注意口腔卫生。肾炎患者应禁用。 2.对汞制剂过敏的思者,禁用含京红粉的外用药。 选用外用药物时,应由低浓度向高浓度过渡,最好选一小块皮损试用,如无不良反应,再用于全身,以免发生过敏引起红皮症。 另外赵老医生还主张用楮桃叶或侧柏叶适量煮水泡浴。楮桃叶甘凉无毒,功能祛风除湿,清热杀虫,润肤止痒,治受风身痒、癣疮、恶疮。泡浴后一般感到轻松,搔痒减轻,皮屑脱落。泡浴后,外用药膏,更能发挥其外用药效能。 我们根据赵老医生的经验和在他的指导下,在门诊与病房比较系统地观察了200例牛皮癣患者。其中男性146例、女性54例;年龄最小者9岁,最大者65岁;20~卯岁之间者例,占总数的82.5%;50岁以上者25例,20岁以下者10例。病程在1年以内者44人,1年以上者36人,5年以上者37人,10年以上者83人。病最短者10余天,最长者30年。除24例首次发病未经任何治疗者外,176例均经过多次西药等多种疗法治疗。从过去的治疗情况来看,相当一部分病例自发病以来从未治愈过,足以说明本组病例大多数均为比较顽固的牛皮癣患者。 200例中属于血热型者171例,属于血燥型者29例。在治疗方法上,177例采用内服与外用药综合治疗,23例单纯采用内服药进行治疗。 治疗结果:临床痊愈者126例(63%),基本痊愈71例显效3例(35.5%)。疗程最短者12天,最长者83天,平均38.5天。共中171例血热型患者,结果临床痊愈者113例,基本痊愈者55例,显效3例;29例血燥型患者,结果胳床痊愈13例,基本痊愈16例。 我们对于单纯使用内服药而未用任何外用药的23例患者进一步作了分折。23例均属血热型新发患者(住院观察6例,门诊观察17例),治疗结果全部达到临床痊愈,平均疗程为29天(住院患者平均疗程为24.6天,门诊患者平均疗程为33.4天)。这说明单纯用内服药,能改变机体的状况扭转病机,也可以达到皮疹消退,症状消失,无新疹发生的胳床痊愈标准。从而更加支持赵老医生认为血热是内因根据的论点。 由于本病具有极易复发的特点,所以我们对于治愈的42例患者进行了随访。随访时间为四至十八个月,复发者21例占半数,两个月以上复发者5例,三个月以上复发者2例,半年以上复发者14例,说明使用中医药治疗,对于复发问题还解决的不够理想。为了进一步评价其治疗作用,我们与文献中单纯使用白血宁、牛皮癣素治疗的有关随访资料进行对此,前两 组的平均复发时间为17.4天、39.6天,而我们中医中药治疗组的平均复发时间为135天,复发时间稍有延长。分折其复发因素,发现大部分患者均有明显的诱因,而且大部分患者均在治愈后终断服药未能坚持服药。这一点就提示我们应当在治愈后,再服一个相当阶段的中药为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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