与脑瘤患者的故事（八十二）脑外手术要剃头

今天是农历二月二龙抬头，春回大地，是播种的时节，大地渴求雨水的滋润。今年的瑞雪昨天提前来了。龙在中国文化里是主宰风雨的祥瑞之物，俗语里有“龙不抬头天不雨”一说，因此龙抬头是复苏和吉祥的象征。龙抬头为什么要理发呢？民间普遍认为在这一天剃头，会使人红运当头、福星高照，每逢二月二这一天，家家理发店都是顾客盈门，生意兴隆。礼拜天偷得闲，下午去外面应景过节，才发现一些理发店涨价了，最后还是找了家没涨价的老店理发，诚信还是很重要的。公立医院不管排队多少，物价稳定，童叟无欺，讲的就是诚信，所以老百姓信得过。

脑外科手术都需要剃头，除了经蝶窦手术外，当然也出过经蝶垂体瘤术前被剃了光头的笑话。像天坛医院有专门剃手术头的理发师的单位不多，天坛医院的剃头师傅奔波在各个病房和急诊，每天的工作量很大，这个理发师傅每日完成几十个手术头（光头），几十台脑外科手术由不同的医生完成，而他们的光头却出自一人之手，价格很低廉的，统一计价收费10元。其他的一些单位，没有专门的理发师，理发师来自科室协作的理发店，理发师剃“手术头”就会多要些钱，美其名曰讨个吉利，就有了手术刀不如剃头刀的说法。手术刀与剃头刀没有可比性，美发不会有死亡的风险，做开颅手术有，而美的追求是高级要求，多要些钱也属正常。也有些单位，急诊手术赶不及call师傅，就由医生剃头。

头发受之父母，应该属于人体器官的一部分，尽管要给头做手术，但是剃光头总是有些不够完美。因此就有了小剃头，又叫“局部剃头”，就是只把手术区域的头发剃掉，在欧美国家，小剃头是主流，病人都选择小剃头，脑瘤切了，头发还在，术后几天健侧头发往患侧一偏，上班去了。前些年，我买了个电推刀，时刻准备着为病人小剃头，当拿起梳子讲患者的秀发捋出，然后剃掉局部的青丝，医生与患者的距离又进了一些，印象里南京的舞蹈老师，河北的女医生等等，效果不错。后来，电推刀丢了,小剃头也很久不做了。

局部剃头为什么在中国不流行，究其原因如下：首先，如何保持头发的干净是个问题，如果术后个人卫生搞不好，局部剃头就比较危险，当然空气环境也是个问题，局部剃头给医生/护士/患者都带来了麻烦。其次，患者的接受程度不高。曾经有几次我极力说服患者局部剃头，最后患者还是要求不保留头发，现阶段患者认为，脑科手术都是大手术，局部剃头肯定影响手术，遂选择加入剃光头的行列。

今天上午，放荡不羁爱自由的台湾学者李敖先生因为脑瘤在台北去世，留在人们印象里还是那个花白平头，带着有色眼睛的风流才子，很难想象光头的李敖是个什么样子。局部剃头的脑外科手术应该被医患双方接受，期待小剃头成为脑外科的主流，我还有一套“新秀丽”的电推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