泌尿传奇：性传播感染的历史-STIs从何而来？

有关STIs的起源不很清楚，人们只是知道如梅毒、淋病、软下疳和性病淋巴肉芽肿很早就有，古代的文献记载不很准确，有些是真的，有些却可能不是，另外后人的解读也是一个问题。这些感染自古以来即已存在，公元前150,000年的直立人是否真的存在STIs？没人能真正回答。法国大哲学家伏尔泰在《哲学辞典》曾说过：性病如同艺术，问谁发明的，毫无意义。有关性病的古代原始文献不多，误读也不少。古时对性病的临床观察很粗糙，人们通常很嫌恶这类疾病。1863年，法国海军军官达布里船长研究了中国古代的文献，最早可回溯至公元前2500年，他描述了男性和女性性交后生殖器溃疡，后来还出现咽和肛周溃疡，也许可能是梅毒。1872年，埃伯斯纸草文稿George Ebers papyrus显示公元前1550年，有阴部阴道炎症的记载，大致与淋病相似。但对前王朝至拜占庭时代埃及木乃伊的研究发现，没有任何骨梅毒的证据。

来自《圣经》的线索

圣经《旧约》有散在的夫妻和妓女的描述，有些可能与性病或STIs 有关。在《申命记Deuteronomy》28:27中，下面的描述可能指的是继发性梅毒：久治不愈的埃及脓疱、痔疮、疥癣和瘙痒，这是上帝对你的惩罚。在《诗篇Psalms》38:5中：由于我的愚蠢，我的伤口恶臭腐败，私处令人作呕，身体虚弱不堪。 有人认为这可能指梅毒，但也可能是任何溃疡性疾病。在《约伯记Job》中，有多种症状的描述：他皮肤溃疡，脱发，口臭、骨疼、食欲不振、腹泻和发热，但他却活得很久。这可能是性病表现，但更像是一种宗教过程。

最早被认识的性病是淋病，旧约《利未记Book of Leviticus》15:2-12：当男人不洁时，他的身体会流脓。这可能是淋病，也可能是非淋性尿道炎，但与性生活有关，因文中继续说：如果女人也流脓，她应隔离7天。在《民数记》中，犹太人与米甸人作战获得胜利，带回了24,000个女人，摩西很不高兴，他要求战士们注意个人卫生，并将参战者隔离在军营外，与他们睡过的女人均遭屠杀，这是为了阻止疾病在军队中扩散。摩西显然明白混乱性交可致疾病传播，他还可能认识到这种疾病有潜伏期。

古希腊与古罗马文献

希波克拉底Hippocrates (460–377 BC)出生于《申命记Deuteronomy》成书后2个世纪，他观察敏锐，曾详细描述了排尿异常、女性月经、和怀孕等情况。他也提及过口腔和生殖器的湿性溃疡。当时人们认为痛性尿淋沥症状变化多样，最常见于年青和老年男性。在老年男性，痛性尿淋沥常难以控制，但很少有人因此而死。有人认为这上述情况可能指淋病，但实际上更可能是尿道炎或尿道狭窄、结石和前列腺增生所致的尿路梗阻。希波克拉底明确认为痛性尿淋沥是由于性生活不检点引起的。亚里士多德和柏拉图在与塞内加Seneca的通信中提起过淋病。斯多葛学派创始人伊壁鸠鲁Epicurus可能死于淋病所致的尿道狭窄，他在71岁高龄时出现急性尿潴留，在浴池泡了2个星期，但仍然离开了人世。也有人认为他的死因是肾结石或前列腺增生。塞尔苏斯Celsus (25 BC–50 AD)著有最早的拉丁文医学著作《论医学De medicina》，其中专有一章谈生殖器疾病。他描述了并发包皮过长的龟头溃疡、尿潴留及通过导尿缓解，他是描述导尿这种治疗的第一人。他也提及阴茎的坏疽，讨论了排精的问题：他认为有一种特殊排精，即没有性活动或梦中遗精，而是自发流出精液，这将使人消耗无力。盖伦Galen (130–200 AD)曾被称为医生王子，是希波克拉底之后最著名的希腊医生，他的医学理论长期主宰欧洲直至文艺复兴时期。他描述过阴茎溃疡和肛门生殖器赘疣。在《De locis affectis》一书中，他首次用“gonorrhea”指脓性精液排出，在阴茎未勃起时精液自行流出。Vertue后来提出盖伦所指的可能不是传染性淋球菌性尿道炎，而更可能是慢性非淋球菌性尿道炎，泻精或前列腺炎。

莱比锡的苏德霍夫Karl Sudhof (1853–1938 AD)是德国首位医学史教授，他坚称没有确凿证据显示古希腊和古罗马有过梅毒。

阿拉伯和其他地方的文献

公元410年，北方的野蛮人攻陷罗马，欧洲从此进入漫长的黑暗时期，公元500年，西罗马帝国消失，很多医生来到以君士坦丁堡为中心的东罗马帝国，希腊罗马传统得以残存，但拜占庭医学陷入了停滞状态。而在伊斯兰世界，医学却得以繁荣。以巴格达为数学和科学中心的阿拉伯文化在公元9-10世纪达到巅峰。很多古代医书被翻译成阿拉伯文，伊斯兰医生所著的教科书成了西方世界的标准。这些医学书籍同样也没有提及类似梅毒样的疾病，但描述了淋病的表现。波斯医生雷扎斯Rhazes (860–932 AD)详细描述了尿道分泌脓性物，并以尿道灌注治疗，他熟知尿道狭窄，强调如有尿潴留应予以导尿。阿维森纳Ibn Sina (Avicenna 980–1037 AD)是著名医生，他描述了急性尿道炎的治疗，以银制导管向尿道内灌注药物。他曾向病情严重者的尿道舟状窝内置入虱子、臭虫或跳蚤以增强疗效。

比较奇怪的是，中国、日本、亚述或印度文献很少有这方面的记录。公元5世纪时，印度医生苏胥如塔Sushruta在其著作《尿路疾病》中有专门一章谈及排尿困难，但他并未将其与性活动联系起来。苏胥如塔对疟疾、瘟疫、结核病和天花的治疗相当熟悉。其他印度医生也用过尿道灌注的治疗方法。

公元9世纪，意大利南部的萨莱诺成立了一所医学院，教学内容以古希腊古罗马及阿拉伯医学为主，特别是阿维森纳的著作和理论。性交后排尿以保护尿道是当时的重要原则。

在英国，阿德尔纳的约翰John of Arderne (1306–1390 AD)是查理II世的御用医生，他也提及尿道灌注治疗，他的方法有点复杂，灌注时用的是人奶，加点糖，紫罗兰油和大麦水。

中世纪 (1000–1400 AD)

中世纪有淋病的描述，也有关于生殖器溃疡的记载。意大利外科医生西奥多里克Theodoric of Cervia (1205–1298 AD)曾说过：男性包皮周围溃破，与不洁女人接触有关。西奥多里克同时代医生威廉William of Saliceto (1210–1280 AD)描述：由于与不洁女人接触，生殖器出现溃疡和脓疮，龟头与包皮间充满了污物和有毒的分泌物。这些描述所指何病，难以明确，可能是软下疳、生殖器疱疹、侵蚀性性龟头炎或崩蚀性溃疡。约翰John of Arderne有如是描述：男人性交后出现下颌肿大，自行溢精，尿道烧灼疼痛。他的治疗方法是用刀片去除坏死组织，涂以生石灰，似乎疗效不错。

文献对女性生殖器感染的治疗很少提及，原因可能与当时女性社会地位低有关，人们认为女性不值得治疗。女性患这类疾病者多被认为淫乱而不应给予关注。当然，文艺复兴之前，一些医生不愿意给性病病人诊治，1430年，英国伦敦甚至通过法律规定，将所有性病病人从公立医院排除出去。

本文源自Gupta和Kumar主编的Sexually Transmitted Infections，Historical Aspects of Sexually Transmitted Infections，James S. Bingham所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