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一段时间,接诊了一位远道而来的患者,高血压、糖尿病多年,常年坚持在当地服中药治疗,但是“降糖”效果还是不明显,说是“慕名”前来我的门诊。我的一番话却让她和她的女儿有些失望:现代医学的进步,让糖尿病得到了很好的控制,在直接降糖方面具有不可替代的作用,随着药物的更新换代,对靶器官的保护也更为有效,并非当年只有中药一种选择,在直接降糖方面,我肯定推荐规范、合理使用西药。 糖尿病类似于中医讲的“消渴病”,但请注意,我说的是“类似”而并不是“等于”,古代没有相应检测手段,主要是凭症状来认识“消渴病”,所以有一部分“消渴病”并不是现代意义上的糖尿病,而可能是以口渴等症状为突出表现的其他疾病。因此拿古代医案中药治愈“消渴病”的验案来证明中药能够根治糖尿病是不全面的。现代医学的发展,让一些尚没有“三多一少”(多尿、多饮、多食、体重下降)的隐性患者得以发现,更是医学的一大进步,这部分病人用“消渴病”来命名,显然也是不合适的。从我的观察来看,这类患者更接近于中医的“虚劳病”,除了使用降糖药物治疗外,平日调治更适合使用调补气血的方法。 那么,中医药在糖尿病治疗方面是不是没有作为呢?肯定不是。首先从个案上来看,在现代医学的指标证明下,某些初期的糖尿病通过中药调理得以控制的情况也的确存在。其次,糖尿病的许多并发症,例如糖尿病视网膜病变、糖尿病神经病变、糖尿病足等,中医药的早期介入还是具有一定的优势。 在“消渴病”的治疗上,传统中医常规按照“上、中、下”三焦分类进行治疗,我个人比较重视张锡纯的经验,他提出的益气养阴法在预防和治疗糖尿病并发症上,具有十分重要的意义。从我的临床观察来看,许多糖尿病患者都不同程度存在脾胃运化功能障碍,也就是说进入到体内的营养精微不能被脾胃很好的运化,使得营养精微在血脉中相对过剩,出现“血糖升高”的表征,甚至日久积浊成瘀,产生各类并发症。 有些糖尿病患者会出现眼晴模糊、腰酸、夜尿频数等“肾虚”的症状,常规的药物一般会用杞菊地黄丸,但近年来,单纯使用“补肾药”却会感觉疗效不明显。常见的有两个:一个是现代人脾胃虚弱,补肾药物滋腻,难以吸收。第二个原因是病久有瘀,络脉瘀阻。对于第一个原因,就需要同时补气健脾。针对第二个原因,就要加入活血化瘀的药物。因此,保护脾胃、调和气血是糖尿病防治的重要环节。 在患者群中流行着一种“苦瓜降糖法”,单纯从苦瓜中所含的某些成份来看,或许的确有一定的降糖作用,但对于现代脾胃虚弱的人群而言,常服性味寒凉的苦瓜来降一滴滴的血糖,咱们不如直接缴械投降,交给降糖药物来办。 许多患病日久的患者,即使在血糖控制较好的前提下,依旧会有消瘦、乏力、皮肤发痒等症状出现,从中医的角度来看,更多的就是气虚、血瘀等病理因素的表现,也就是属于我前文提到的“虚劳病”的范畴,这个时候用补气、活血的药物,能很好的提升机体的功能,从而缓解症状。气虚的患者,平时可以服用一些铁棍山药、莲子等补气健脾的食疗。血瘀的患者,可以选择散步、练习太极拳等行散气血的运动。 本文首发于《慈溪日报》健康专栏
秋收冬藏,但“双十一”的硝烟,硬生生地把该早睡潜藏的心火生生地激发起来。老祖宗的养生智慧,历经千年仍未过时,但时代变迁,道未变,术宜改,具体的养生方法也要因势而变,今天就和派粉们来聊聊,这个时代的我们,怎么样解读“冬令进补”这四个字。中医认为,冬日阳气潜藏于内,是一个保养精气的季节,民间有“冬日进补,来年打虎”的俗语。先民们耕种劳作,一箪食,一瓢饮都来之不易,动物蛋白的获取,远远没有今日方便。因此,冬日里,趁着阳气入内,消化力强,吃肉贴膘,食参固元,都是高效使用药食的智慧选择。今天的我们,用熬夜伤神成功地阻止了阳气的潜藏,用平日的大鱼大肉早在秋冬之前,早早地完成了贴膘的任务,用思维的运转,替代了身体的劳作。这样的情况下,如果再强调“贴膘”和“补精”显然不太合适。将人体的经络比之河流,古人的经络相对海清河晏,今人的经络,就多淤泥顽浊,常和要求进补的患者开玩笑,您自带膏方,我只需开药帮你清淤化浊,畅通经络,就可让您自给自足的消化自身的“膏方”。这些人群的养生,我有三点建议:一是安心以养精神。心静神藏,快节奏地烦劳了三个季节的我们,更应该好好地利用冬天这样一个万物潜藏的季节,将养我们的心神。现代人往往“身静心动”,既使人在床上,心思却是马不停蹄。其实,冬日的晚上,放下心头的包袱,早早地拉上窗帘,稳稳地睡上一觉,让心火归于肾元,远远胜过任何补药。二是疏通以畅经络。今人经络淤浊,若能通畅经络,日常饮食足以提供冬藏所需能量。从饮食来讲,大白菜、白萝卜都是很好的理气通络的食物。从运动来讲,个人提倡大家习练八段锦。古人讲按摩导引,所谓导引就是通过调整身体姿势,来让气血归位。八段锦简单易学,国家体育总局曾组织专家摄制了视频,可以参照学习。三是清补以固元气。当然,强调清淤,并不是说今人就是元气有余。相反,现代人思虑耗散,浊淤阻络,往往是淤而夹虚。比如河道,淤泥一多,清水自然不够。因此,在清淤的基础上,对于体虚之人,可以选择一些清淡的补药,适当进补,就能起到事半功倍的作用。王斌:副主任中医师,现为慈溪市中医医院党委委员、副院长,兼任宁波市中医药学会肾病分会副主任委员、内分泌分会常务委员,浙江省中医药学会中医药文化分会委员。长期从事中医内科临床工作,尤擅体质调理。新浪微博:@中医师王斌
一要会“述”。简明扼要地向医生介绍病情,详细告知除现就诊疾病以外,既往的疾病史和过敏史等病史。尤其是现在仍在服用药物的慢性病史。 有些患者碍于隐私,十分“珍惜”透露病情的限度。比如以“乏力”为主诉的患者,往往会觉得这次就诊主要是解决“乏力,疲劳”的问题,医生给我开点“补药”就解决问题了。 “医生,我最近气虚,浑身没力气,要不你给我开点补气药吧?”再三追问,才会告诉你原有慢性肝病史,甲状腺疾病史,糖尿病史等等。比较极端的还会说:我是来看中医的,这些西医的疾病有关系吗? 有些患者会说:“中医不是把脉就能知道一切吗?”我常开玩笑说,您肯定宫廷剧看多了。中医脉诊是辨别人体“气血阴阳”的盛衰,从而为用药处方提供依据,处于“望、闻、问、切”四诊的最末。 中医诊疗体系并不能替代MRI、CT、彩超、化验等一系列先进的仪器设备。生活在科技快速进步的现代,您既然享受了社会进步和科技发展带来的生活压力和污浊空气,再不去用科技进步的成果来保养身体,那实在是亏大了。 另有一些患者,则会“过多描述”:“医生啊,我这次腹胀,是生了一场闷气开始的,我们家那个……”,如若医生不打断,可以听上半个小时的故事。这时,医生往往不得不打断这样的诉述,毕竟中医门诊不是心理咨询。其实当你描述到这是一场由生闷气引起的疾病时,医生已经完全能明白疾病的起因了。 二要会“答”。在述诉完整的病情后,医生会有一些问题,来补充你主动述诉的不足,这是一个十分重要的补充。也是医生得出完整判断的重要依据。 首先是尽量用“数据”来代替主观感觉。比如医生问你这个病多久了,常有病人会回答“很久了”,那么“很久是多久呢?”“就是很久了。”“十年,五年,三年?”“那没有的。”“那么一年吗?”“那也没有的,最多半年吧。”。 这样一场对话,其实你直接回答“大概半年左右。”就十分妥帖了。有时候强调“很久”,可能是为了引起医生的注意,为了强调所受疾病的折磨。但其实,这样并不有利于医生准确的了解病情。其次是学会使用通用的“形容词”。比如你腹痛,就可以用针刺一样的痛,或是吃多了东西一样的胀痛等医患都能理解的比方来描述。而不是“医生,我肚子痛,很难过的痛。”“怎么难过呢?”“就是很难过的痛。”这样往往会让医生也不得其要,尤其是中医,往往需要从这些形容词中找出辨证的依据,不能准确的描述,就容易影响医生的判断。 三要会“问”。常常会有患者问:“医生,我脾虚体质吧?”或是“医生,我瘀血很重吧?”其实,一个人的体质,是十分复杂的,并不像中医科普里说的那样,简单的分为九种,然后患者照单保健就能取得良好的效果。我常打比方说:老师告诉小学生,计算机其实并不复杂,程序其实就是由简单的“1”和“0”这两个二进制数来组合而成的。这样的比方是为了让学生更好的了解计算机的原理,但并不表示用简单的“1”和“0”就能说明一个复杂的程序。 一个人的体质往往是个复合体,既会有气虚,也会有阴虚,同时或许还兼夹着外邪,处方用药往往需要多方位的考虑。 当然,为了应付这样的问题,医生也可以选择用一句“嗯,你就是脾虚。”来回答。然而,这样就能皆大欢喜吗?其实往往得到脾虚的结论后,你一定会回去用搜索引擎搜索一下,然后说不定就会自行在医生的处方之外,再买上一支上好的人参来补补“脾气”,以求更快的痊愈。 孰知你可能同时兼有湿盛,当以化湿祛浊为先。或是兼有表证,当先解表透邪为治。种种情况太为复杂,门诊带教实习生时,都需要花上好一番口舌去解说其中关窍,一般的患者岂是医生三言两语就能掌握要领并且自行得出日常保健的方法?甚至有时,医生都无法预料当他给出这样一个体质判断后,患者会从搜索引擎上得到什么样的结论。 那么,怎么问呢?最要紧的是问清楚平时饮食的宜忌和日常生活注意事项。一般来说,医生会主动告诉你一些常规的宜忌。比如脾虚湿浊的患者,我们会要求少食肉、奶、甜食等,寒性体质者会让你少吃寒凉食物和水果等等。但如果患者本身由特殊饮食习惯或是生活习惯,就需要询问此类习惯是否和治疗有冲突,以确保用药的疗效。 本文首发于《宁波中医》“王斌歧黄微言”专栏
最近门诊所见,失眠、头晕、扁桃体肿大、头面部过敏患者明显增加,从中医辨证来说,多属心肝火旺。思及小雪节气已过,冬天却仍未见“水冰地坼”的景象,甚至这几日午后,觉得温暖如春。许多人喜欢冬天的温暖,但在中
门诊常有患者询问饮食禁忌,请跟诊同学根据相关文献进行了整理,并根据我的临床经验,做了核定,供参考。所谓“发物”, 是指易诱发某些疾病或加重已发疾病的食物。发物致病类似于现代医学所指的变态反应性疾病, 即食用饮食物后过敏的某些表现。由于个体差异 (过敏体质状态)所决定,“发物”也应因人、因病、因时而异,不应一概而论。1.动火发物:多具辛热燥烈之性,素体热盛、阴虚火旺,诸热所致病症不宜食用。如烟、酒、葱、姜、椒、蒜、羊肉、狗肉、煎炒油炸之物。2.动风发物:多具升发、散气、火热之性,荨麻疹、丹毒、湿疹、疮痈疔疮、中风、头晕目眩、惊风、痹症等不宜食用。如海鲜鱼、虾、蟹、贝、猪头肉、鹅肉、鸡肉、牛乳、鸡蛋、蘑菇、木耳、椿芽、茄子等。3.助湿发物:多具胶着粘滞、肥甘涩腻之性,湿热病、黄疸、淋证、痢疾、带下、疟疾等忌食。如饴糖、大枣、面食、肥肉及甘甜滋腻诸物。4.积冷发物:多具寒凉润利之性,素体阳虚、阴寒内盛,泄泻、冷痛、阳虚水肿等不宜食用。如冬瓜、四季豆、苋菜、莴笋,柿子、西瓜、梨、等各种生冷之品。5.动血发物:多具活血散血、作用峻烈之性,各种出血性疾病,崩中漏下、痔疮、月经过多、吐血、咯 血、鼻衄、皮下出血、尿血等病症忌食。如慈菇、胡椒、羊肉、狗肉、菠菜、烧酒等。6.动气发物:多具滞涩阻气、固硬难化之性,食积、诸痛、癥瘕包块等实证患者不宜。如黑大豆、芡实、莲米、芋头、薯类、豆类及某些瓜果。7.动病发物:多具较强刺激之性,能诱发痼疾,突发诸症,常受一定的外部因素的影响,曾患过敏性疾病者,应注意选择避食。如鱼、虾、蟹、贝、某些禽畜肉、蛋、乳及蘑菇、椿芽、木耳、苋菜等。参考文献[1]黄进.“ 发物”初探[J].中国中药杂志,1992,17(9):563-565.[2]王竞. 浅谈“发物”与疾病治疗[J]. 中国民族民间医药. 2010(01)[3]倪士峰,刘慧,吴帆,等.中药“发物”研究进展.甘肃中医, 2009,22(2):66-67