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咽痛也要命——华盛顿之死的启示
1799年12月12日,美国第一任总统乔治·华盛顿(1732.2-1799.12.14)在临终前最后一篇日记上写道:晨起降雪,厚3英寸,东北风,气温华氏30度。上午10时雪止。下午4时天睛。夜间气温28度。 当天上午,华盛顿骑马巡视庄园,偶染微恙,两天后便因咽痛、声嘶、呼吸困难在极度痛苦中溘然谢世,享年67岁。究竟是什么病在短短两天之内就夺去了华盛顿的生命呢?
据史料记载,1799年12月14日凌晨2-3点钟,华盛顿从睡梦中醒来,自觉呼吸困难和吞咽疼痛。黎明时分,华盛顿让夫人Martha唤来了他的老友兼秘书Tobias Lear,请Lear为他放血约250毫升(放血是当时治疗各种疾病的常用方法)。上午10时,James Craik医师(70岁)和Gustavus Brown医师(52岁)相继赶来,检查完病人之后,初步诊断为扁桃体周围脓肿。经第二次放血,病情毫无改善。两位医师遂邀请Elisha Cullen Dick医师(32岁)前来会诊。在等候期间,这两位医师没有贸然采取切开引流的方法,而是第三次为华盛顿放血。下午3时,Dick医师赶到。会诊时Dick曾大胆提出为华盛顿施行气管造口术,但是未能形成决议。在无可奈何的情况下,三位医师决定第四次为病人放血。在短短的二十一小时内,华盛顿共放血四次,总血达2000毫升之多。放血之后,华盛顿的身体已极为衰弱,尽管如此,病人仍执意采取坐位,而不愿意静静地躺在床上。晚8时,华盛顿已不能服药,每次吞咽均几乎窒息。晚10时左右,病情似有缓解,11点30分病人死亡,三位医师站在床旁束手无策。三位医师曾相继检查病人,均未证实咽部有局限性脓肿。回顾华盛顿的病情,明显具有以下特点:发病急骤、吞咽困难、咽痛、发音含混不清、呼吸道阻塞、烦躁、死前短暂症状缓解,这些症状和体征符合一种耳鼻喉科急症--急性会厌炎。 华盛顿死于1799年,当时喉镜尚未问世,如果应用间接喉镜检查,也许可以做出正确诊断,但是,间接喉镜检查对急性会厌炎有一定的危险性,也许在操作过程中就可以置病人于死地。有人认为,如果当时采纳Dick医师的意见,及时施行气管造口术,也许可以挽救华盛顿的生命,但是,如果这位伟人在手术过程中死亡,那么后人又将如何评论这一举动呢?
可见,美国的第一任总统华盛顿之死的主要原因之一是医生的过度谨慎造成的,这一方面是因为华盛顿的地位显赫,同时也因为他请的医生中有两位是经验非常丰富的老医生。一般来说,老医生经历更加丰富,往往有过挫折或者失败的病例,因此更加谨慎和倾向于保守。而年轻的Dick医生虽然提出了富有创见性的看法,提出使用气管造口术,但最终没有能说服两位年老的同行,而是放弃了自己的主张而会同同行一起继续进行无效而耗费患者精力的放血疗法。在这里,我们不能谴责Dick医生的随波逐流,因为毕竟在那个年代,还没有现代化的医疗手段,而且华盛顿的疾病进展迅速,机会稍纵即逝。同时,仅气管造口手术的风险很大,对一个年轻的医生来说,一旦失败,后果不堪设想。最终,Dick医生放弃了自己的想法,错失了挽救华盛顿生命的机会,对医学来说,这可能应该是一个非常遗憾的决定。不过,对于一位医生来说,稳妥的决定使Dick保持了良好的形象。在华盛顿死后,Dick医生在政治上取得了成功,他于1804-1805年当选为华盛顿特区(现属弗吉尼亚州)亚历山大市的市长,1807年4月10日被任命为亚历山大市法院的治安官。试想如果当年Dick医生真的给华盛顿做了气管造口,但仍然无法挽救华盛顿的生命的话,那么,会有多少人指责他使用没有把握的手术而害死了华盛顿,背负这样的指责,他是无法取得后来的成功的。所以,医生也是人,只不过循规蹈矩的医生是普通人,绝大多数医生都是这样的医生,就像绝大多数人都是平凡人一样的;而敢于冒险创新的医生是伟人或者狂人,比如琴那,但并非每个人都可以成功,大多数人是无法承受失败的压力的,只有伟人或者狂人才可以,而这样的人永远都只是个别人。所以,华盛顿死于医生们的谨慎,换句话说,也就是死于普通人的平庸。
说完了历史,看看今天吧,我们现在有没有这样的例子呢?据新京报报道2011年6月1日上午,某大学研究生姜某嗓子疼,到校医院就诊。医生诊断为上呼吸道感染,开具了头孢等药物。因病情未好转,当日14时12分,姜再次到校医院,被诊断为急性会厌炎。校医院的治疗记录显示,14时25分,姜因急性会厌炎静脉滴注。10分钟后,出现呼吸困难症状,医生进行紧急处理。14时43分,“999” 急救医生赶到后,对姜旸进行穿刺、给氧、肌肉注射、输液等抢救措施。14时50分,姜心电图呈直线。15时05分,被转往某大医院。6月3日,该医院确诊姜脑死亡。6月18日22时,姜去世。亲属表示,校医院对姜病情的严重性估计不足,未进行气管切开术,致使姜窒息情况没有改善。“校医院对姜的死,负有责任。”亲属们表示。
从这个案例来看,这位研究生的病情比华盛顿还要急,毕竟华盛顿还是坚持了好几天,而且还等到了Dick医生,而这位同学的病程只有一天。但即使在今天这样好的医疗条件下,依然无法阻挡急性会厌炎这种致命性的疾病。说实话,家属说,“校医院对姜的死,负有责任。”并不是非常理性的。因为当年华盛顿同样因为急性会厌炎死亡后,华盛顿的家属并没有指责参与治疗的医生对华盛顿之死负责,否则,Dick医生也能够后来当选为市长了。 所以,医学事件往往都是令人遗憾的,但这并不是每位医生的个人责任,家属都应该理性对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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