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他们复苏的眼里,都有星辰大海
四 三 五
这是一次旷日持久的
寻医之旅
晔问
问尊严,问名声
问灵魂,问态度
……
刘磊
他们复苏的眼里,
都有星辰大海
人 物 介 绍
刘磊,男,主任医师,现任武汉同济医院眼屈光治疗中心主任。湖北省眼科学会常委,湖北省激光医学会副主委。
1986年毕业于原同济医科大学(现华中科技大学同济医学院),从事眼科临床工作三十余年,从事屈光手术 26年,1991年开展RK手术,并分别于1995年、1996年、2001年、2005年在湖北省率先开展PPK、LASIK、LASEK及个性化手术,并指导全国各省市九十余家医院开展以上手术,成功完成屈光手术九万余例。已成功开展全飞秒激光手术及ICL手术,2011年开始开展有晶体眼后房型人工晶体植入术(ICL)治疗高度近视及不能行激光手术的屈光不正,2013年12月起,在湖北省公立医院率先开展全飞秒激光治疗屈光不正,目前已完成手术量8000余眼次,已完成ICL手术量4000余眼次,患者满意度极高。个人ICL手术量在2013年至2016年连续四年位居全国公立医院第一,2015年被评为亚洲地区ICL杰出培训导师。
“所有的近视矫正手术都做过了,RK,准分子激光,飞秒激光,ICL,如果说ICL是人生第二个转折点,那么我将进入人生第三个转折点,针对老花的三焦人工晶体植入术。”
武汉同济医院眼屈光治疗中心主任,主任医师刘磊,擅长准分子激光治疗屈光不正、飞秒激光治疗屈光不正、有晶体眼后房型人工晶体植入术(ICL)治疗难治性屈光不正。
诊室门口的长椅上坐满了人,都是前来复诊的,见到他出来,眼神里都流露出热切的感激的光,似乎想要把奇迹原原本本告诉他。他记不住那些病人,因为病人实在太多,但他们奉他为神一样的存在,他注定在那些人的人生里留下印记。“ICL手术,是可以让人当场叫WOW的手术,下了手术台,惊艳地大叫,世界可以变得如此清晰。”
“每一种新技术,我都没做吃螃蟹的那一个,我是跟在领骑者后头的那一个选手,不会计较超过谁,但是,后来就真的超上去了。”
看他手术,有一种旋律在里头,切口,植入晶体,伸展,冲洗,手术一气呵成。在ICL手术领域,他的数字在国内公立三甲医院名列第一,2011年开始的第一台,直到现在4400多例,有人形容他的速度,“飞侠”,最短的手术是一分钟内完成,他说,速度不重要,比较速度也没有意义,关键是一周内的复诊,病人的视力清晰可见,没有并发症,这才是愉快的事情。
他说话很直,不喜欢敷衍,不喜欢拐弯抹角,而术后并发症同样会使他焦虑,尤其是现在做的三焦人工晶体植入,“不好搞,但必须要搞成,眼科医生,终身在这方寸之地走钢丝。”
武汉的病人倔强,实在,他说,很难从他们嘴里听到一个“谢”,但可以看到眼神里藏不住的感动,他还记得第一台ICL手术,病人双目成疾,一只眼做了激光,另一只眼本就准备放弃,他说服了病人,“病人说,前面那只眼是你送我的,现在,我把这只眼送给你,做不好不要紧。”手术做了二十分钟,他一身冷汗,最后涉险过关。“医生是需要病人成就的。”
焦虑的时候,他暴走,打篮球,或者躺在沙发上有一搭没一搭地看电视,“越无聊的片子越爱看,其实看到的是自己的内心。”
最初的挑战
1981年,刘磊来到武汉就读同济医科大学,之后无论是读书还是工作,他都没有离开过这座烟火气十分撩人的城市。
刘磊的母亲是位妇产科医生,顺理成章,他也觉得从医是天经地义,高中毕业,他考上了原同济医科大学(现华中科技大学同济医学院),那时候他对未来并无规划,一点也没想过自己能成为一个眼科某一个领域的个中翘楚。
一开始学医注定是枯燥的,那些繁琐的数据和不断需要记忆的理论,让刘磊感到烦躁。一直到临床实践才发现,自己一边抱怨一边不得不学的那些知识,真的很有用。“医学是一门经验科学,只有不断实践才能真正学会。” 毕业后,刘磊进了武汉同济医院,他选择的是康复医学,但是在命运的安排下,他成为了一名眼科医生。
当时武汉同济医学院眼科很少男医生,所以当1986年,刘磊分配到眼科的时候,科主任如获至宝,对他非常重视,刘磊也喜欢上了这个领域,一有空就在办公室里跟同事们讨论病例,一有机会就主动参与手术。“那时候相对自由,刚毕业不久的学生也有机会上台主刀,进步很快。”
从他第一次做手术到现在,已经三十多年了。刘磊还记得,第一次操作较复杂的鼻泪道吻合手术时,并没有完全的把握。但是主任觉得他为人精细,也知轻重,就完全放手给他,对他说,没关系,你先开始做吧,实在做不下去了我来接手。
这台手术,刘磊只做了一半,术中出现难点,没敢再继续下去,怕给病人带来意外伤害。相比于逞能,刘磊更看重病人的安全。“眼部手术很少出血,所以当时看到出血了,就有些害怕了,不想后面一发不可收拾。”这次经历,让刘磊深刻体会到了看别人做手术和自己亲自上台,到底有多大的不同,以至于他后来养成了一个习惯,把平时观察到的各个主任的手术优点,都逐渐融入到自己的手术中。
“有一位老师,任何器械在他的手中,即使不趁手,也能够在手术中应用自如;另一位老师,准备工作做得非常充分;还有的老师擅长沟通,喜欢最新的手术方法。我常常想,能够把每个人的优点学到就好了。”
之后老师再让他独立手术的时候,刘磊的术前准备都特别充分,并且有自己的想法,心里有底。“难的手术做好了,是感觉最幸福的事。”直到现在,这种最初的幸福感还深深留在刘磊的记忆深处。
1993年,PRK近视矫正手术和LASIK(准分子激光原地角膜消除术)刚刚进入国内,刘磊是第一批开始做这个手术的医生之一。虽然限于医院规模和自己的资历,无法承担太大的风险,需要稳妥,但第一年也有大约300个手术病人。“因为医院有着百年的声誉,老百姓对这块招牌很信任,再加上前期良好的口碑宣传,使病人络绎不绝。其实我们当时做的很简单,就在报纸上的一个角落里,宣传了一下这个手术,然后咨询电话就已经被打爆,病人应接不暇。”
实际上,最初引进时,科室几乎所有的人都不看好这个项目,科室主任决定交给了刘磊去尝试,让他担纲眼屈光治疗中心的主治医师。刘磊也没料想到会如此火爆,他本来希望保持着眼科其他手术的量,没想到一下子就忙不过来,再也无法回眼科做其他手术了。最高峰的时候,科室一年的手术病人量近4000人。
刘磊在手术方面的天赋完全展现了出来,大部分手术看一遍就会做了,并且可以在没人带的情况下一次成功。上世纪九十年代末和二十一世纪初,角膜激光屈光手术已经普及开来,各个医院纷纷开展,武汉同济医学院凭借良好的口碑,依然有庞大的病人流量。
之后,激光手术中的LASEK,半飞秒,全飞秒手术逐一登场,刘磊学了个透彻,得心应手。
不久,又一项新的技术来了,ICL晶体植入术。
ICL晶体植入术又叫可植入式隐形眼镜,目前被认为是一种在很大范围内可替代切削手术进行屈光矫正的最新技术,是矫治近视的最新最安全的产品之一。它可用于矫正大范围的近视、远视和散光,而无需去除或破坏角膜组织、无须进行手术后缝合。同时它可以实现可预见的屈光矫正和卓越的视觉质量,尤其对高度近视治疗效果尤为明显。这种手术由STAAR Surgical公司推出,并于2006年引入到中国,那一年,刘磊受邀到杭州参加了会议,成为中国第一批吃螃蟹的医生之一。
这是一个全新的领域,和之前的近视矫正手术完全不一样,它可以弥补过去的手术方式很多的不足。那时刘磊就预感到,这个手术会是未来发展的方向。“技术是在不断更新的,如果没有把握,其实很多医生不敢碰这种新的东西。能做激光手术的医生有两三千人,但能做ICL手术的医生,只有两三百人。虽然大家都知道这个手术好,但是限于医院的技术条件和医生个人的心理承受能力,大部分都接受不了。我们有很多医生说,第二天要做这个手术,前一天就睡不着觉。我为了这个手术,也做了非常多的准备。”
刘磊的第一个ICL晶体植入术病人,一只眼睛在多年前接受过他的激光手术,所以一直都对他非常感激。听说了ICL可以让高度近视的人重见清晰的世界,就找了过来。刘磊详细讲解了这个新型手术的风险,如果手术失败,就等于没了一只眼睛。
病人不假思索地告诉刘磊,自己那只眼睛,有一千五六百度的高度近视,事实上已经放弃了。现在既然有了治疗的可能性,就尽管放手尝试好了,反正并没有什么可失去的。“多年以前,你治好了我的一只眼睛,我已经很满足,今日我就把这只眼睛送给你,没有问题。”
“我将这只眼睛送给你”,听到这样的话,刘磊十分感动,开始着手准备手术事宜。他看了很多手术录像,对自己的手术能力颇有信心,在没有外来专家带教的情况下,自信满满地走进了手术室。这台手术他做了半个小时,每一步都小心翼翼,他反复告诉自己,一定不能造成白内障,不能造成内皮细胞丢失——半个小时是煎熬的,有一点角膜内皮损伤,也有一些磕磕绊绊,但最终还是成功了,没有辜负那位病人“知己”的信任。
病人眼睛里的世界已经变得无比清晰。刘磊问他,这次冒险值不值得,他抱住刘磊说:“遇到刘医生,真的是我一辈子的福气,原本只想着可以还你一份人情,现在简直是捡了一只眼睛,是意外之喜,实在太感谢了!”
第一例手术过后,再做就容易多了。因为刘磊已经知道了难点在哪里,在接下来的实践中,可以慢慢改进。“现在的手术操作,角膜内皮损伤几乎是0%-3%,最早还有两天的恢复期,现在手术做好的瞬间,病人就能感觉到视力明显改善了。我们进步是很快的,早就已经从当初需要三个切口的手术,变为用一个切口就可以完成了。我的病人从头到尾都不用住院。”
目前为止,刘磊的ICL手术已经做了超过4400例,这个数量在国内公立医院占据第一把交椅。他是个非常自信的人,手术特别快,但是绝不粗糙,而是快在简洁和没有重复动作,最快的甚至只用了不到一分钟。他跟病人开玩笑说,如果手术时间超过了两分钟,一定是你们不听话,增加了手术难度。
“我自豪在病人很开心,愿意给我介绍其他病人过来,而不图手术做得有多快。我能看见他们复苏的眼里,都有星辰大海。”
高度近视等眼部疾病的治疗,是否能达到最好的效果,不仅仅在于医生的手术质量,还要配合术前术后的检查、保护。
刘磊遇到过一例病人,手术完成后三天内没有回医院复查,并且在家里化妆、喝酒、参加宴会,造成了很严重的后果。之后科室就制定了一个严格的制度:ICL手术术后,病人需要连续四天每天来医院复查。“急性的眼部发炎,一般发生在术后3天内,所以我们要求连续复查四天,基本上可以避免眼内炎症的问题。”
除了复查以外,还需要日常很多注意事项配合,千里之堤,溃于蚁穴,任何小细节的疏忽,都有可能酿成不好的后果。所以,对于那些必须遵守的注意事项,刘磊会当面给病人及家属口头交代,护士会打印出来分发给每个人,病人QQ群里有永久保存的群文件,随时都可以翻看。“有文化的,没有文化的,忘性大的,记性好的,各种层面的人,我们都保证服务到位,各种渠道保证这个须知落实到每个病人。虽然手术是治疗的核心部分,但是前前后后没有哪个环节是可以忽视的。步骤都是一环扣一环,哪一步不对,立刻就出事。”
真诚是刘磊对待病人的一张王牌,他的追求是“有病人找我看病,没病人找我扯皮”,更高一层的要求是,有病人给他继续介绍病人,跟他成为朋友。
眼视光领域的技术更新非常快,刘磊还希望能在退休之前,更进一步,进入屈光手术的最后一块宝地:老花眼的治疗。
伴随着年龄上升,眼睛的晶体和视网膜会发生一些变化和病变,老花眼,白内障,飞蚊症以及青光眼是步入中老年后常见眼睛老化的现象,手术是解决老化问题的方法之一。不管是激光还是内镜,现在都在涉及老花的领域。“那对我又是一个跨越。现在的三焦人工晶体植入治疗,要把人体的自身晶体取出,换个三焦点晶体进去。这个手术的病人我已经做了十几例了,这是我的第三个转折点。这个手术价格不菲,病人期望值更高,手术方式与其他屈光手术操作更复杂,老年人的社会经历比较丰富,顾虑也比较多,我需要付出更多的努力。”
口述实录
采访/唐晔 编辑/文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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