难以启齿的痛楚——揭开女性外阴痛的神秘面纱

62岁的张奶奶两年前在一次尿路感染后出现尿道口针刺样疼痛，之后疼痛逐渐加重至左下腹。每次疼痛发作的时候都伴有尿频，小便前疼痛加重，小便后有所缓解，此外久坐、行走及活动后疼痛加重。白天无法正常活动，夜间小便次数多严重影响睡眠。患者近两年来辗转于多家医院妇产科和泌尿外科就诊，尝试多种治疗方法均无解决疼痛问题。因各项专科检查均正常，患者甚至怀疑自己得了罕见的不治之症而萌生自杀念头。

其实与张奶奶症状类似的患者在疼痛门诊不在少数。大多数患者在跟医生讲述自己的病情时往往吞吞吐吐羞于启齿。与其他部位的疼痛不同，这些患者的疼痛部位非常特殊，一般出现在阴唇、阴道口、尿道口等私密部位，在症状出现早期患者往往不愿向家人或朋友倾诉自己的病情，也不愿意积极去医院就诊，从而错失治疗最佳时机，导致疼痛症状加重，治疗难度增大。有的患者在疼痛无法忍受时会到妇产科、泌尿外科就诊，但通常不论阴道分泌物、盆腔B超等妇科检查还是小便化验、膀胱镜检等泌尿系统检查均没有明显的异常，尝试各种治疗方法无效后也一般被认为有心理精神问题推荐到精神科就诊。这种无法言喻的慢性疼痛导致许多女性患者无法正常生活和工作，婚姻家庭岌岌可危。

随着此类疼痛患者的日益增多，近年来也受到国内外学者的关注和重视。国际外阴阴道疾病研究学会将其命名为外阴痛，即出现在女性外生殖器区域、持续3个月以上的慢性疼痛。临床表现为外阴持续性或阵发性疼痛，疼痛部位可在整个外阴区域也可出现在某个特定部位如阴道口或尿道口，呈灼热样、针刺样、刀割样或坠胀感，有时伴有瘙痒。衣物接触、性接触可诱发疼痛，但有时无任何物理接触时也可出现自发性疼痛，部分患者同时有小便次数多、尿不尽的症状。体格检查发现患者外阴前庭棉签按压后明显疼痛，经阴道或肛门指检也可出现压痛。除了某些特定病因导致外阴痛，如生殖器外伤、念珠菌或疱疹病毒感染、更年期泌尿生殖系统综合征、肿瘤或神经系统病变，有相当一部分患者实验室及影像学检查均正常，无法明确潜在的发病原因，这也导致很多患者临床上被误诊或漏诊。

目前外阴痛的发病机制尚未完全明确，其发生发展涉及到周围和中枢疼痛机制、盆底肌肉和自主神经功能障碍、焦虑、抑郁和儿童期虐待以及认知情感、行为和人际关系等多因素之间复杂的相互作用。据推测，局部或全身过度或异常的免疫反应可能是外阴痛的潜在危险因素之一，导致中枢神经系统过度敏化，乃至于轻轻触碰外阴也会诱发明显的疼痛反应。此外，外阴痛也可能与一定程度的盆底肌肉功能障碍有关，盆底肌筋膜疾病或盆底张力过高可加重疼痛症状。童年时期遭受身体、情感或性虐待可能与成年后包括外阴痛在内的健康问题有一定关联。虽然没有证据表明外阴痛具有原发性心理病因，但医疗机构的忽视、羞耻感和内疚感、自尊心受损、社交孤立等心理障碍可能是疼痛持久化的重要因素。

由于外阴痛是一种复杂的多因素疼痛综合征，这意味着临床医生需根据每位患者的临床表现制定个体化治疗方案。疼痛科医生对外阴痛的诊治具有相当的优势，疼痛科可综合运用药物、神经阻滞、微创介入、物理治疗及心理治疗等多模式治疗方法，使患者疼痛症状得到缓解，从而恢复正常的生活和工作。文中提到的张奶奶辗转多家医院，之后经朋友介绍来到上海中医药大学附属岳阳中西医结合医院疼痛科就诊，在明确外阴痛的诊断后，经过神经调控、疼痛靶点消融、心理疏导、经络冲击波和中药调理等中西医综合治疗，外阴疼痛及尿频症状均得到良好缓解。张奶奶对治疗效果非常满意，重新树立起生活的信心，热爱旅游的她又开始忙碌于周游世界旅途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