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媒体报道

人物专访|AATS 2023新晋会员丁以群教授:技术是外科的基石,爱才是成功的关键(转自心外时空)

发表者:张程 人已读

2023-05-10 17:30 发表于上海

美国当地时间5月9日中午,美国胸外科学会(American Association for Thoracic Surgery,AATS)第103届年会在美国洛杉矶会议中心顺利落下帷幕。香港大学深圳医院丁以群教授成功当选AATS新会员。AATS的会员入选标准非常严格,申请成为会员必须由协会的活跃、荣誉或高级会员提名,以完成申请流程并由会员委员会进行评估方能当选。目前会员来自世界上46个国家,均是在专业领域上有着良好记录以及对世界胸心疾病治疗监护有着卓越贡献的外科医师。尽管AATS成立超过百年,但全球会员目前仅1500余名,来自中国的胸心外科专家更是只有20余名,更显此份荣誉的重量。丁教授在忙碌的行程间隙接受了心外时空的专访。

高级顾问医生 香港大学深圳医院心血管医学中心儿童心脏科主任 美国胸外科学会会员(AATS member)

Q1

首先祝贺丁教授,成为2023 AATS新晋会员,这是对丁教授及教授团队工作的充分肯定,也是中国先天性心脏病领域在国际上发出的有力声音。先请您介绍下您和您的团队近年来的主要临床研究方向和所取得的成绩?

我与AATS有不少渊源,从95届年会开始,连续4年受邀在大会发言。

2015年做了题为“Comparison between Two Surgical Techniques to Repair Total Anomalous Pulmonary Venous Connection at a Single Institute: 81 Cases with Sutureless Technique versus 98 Cases with Traditional Technique“的大会报告,这是目前国际报道的肺静脉异位引流在死亡率、并发症发生率及再狭窄率等关键指标上都是最低的一组大组数据。

2016年“Modified Nikaidoh Procedure with Double-Root-Translocation“,进行手术录像演示,该手术与胡院士的双根部调转有异曲同工之妙。

2017年同样进行了“Primary Repair of Total Anomalous Pulmonary Venous Connection With Sutureless Strategy“的手术视频演示,原因是因为当时不少同行认为我们的手术数据和效果“too good”,故而我们用手术演示的方式直观的让大家看到真实的手术效果确实如此。

2018年“Comparison of Two Cardiopulmonary Bypass Protocols: The Conventional Strategy and a New Strategy Based on Miniature Circuit“,我们关注体外循环管道的微小化,从经典的250ml缩减到125ml直至63ml,以减少人为干预对身体的负面影响。

这几次大会发言的主题也正是我们近年来的主要研究方向:

一、关注左心疾病。左心系统从肺静脉到二尖瓣、左心室、主动脉瓣直至升主动脉,相当复杂,手术难度也更高。过去认为东方人右心疾病更多,但从目前的数据看,东西方人左右心疾病方面的分布差距并没有想象中的大,也就是说:从临床的角度看,左心疾病的发病率并不低。我们在该领域做了很多术式的探索,包括全肺静脉异位引流矫治术、Yamagishi手术等。

二、精化,也就是我们常说的“refinement”。我们在探索是否可以精化体外循环管路的设计,从而更进一步减少这一必需、但非生理性装置对人体的损伤,我们做到了!吴清玉教授对此大加赞赏。正是这种精化和微小化的理念贯穿始终,使大动脉转位、主动脉离断等新生儿复杂手术能在手术室里实现自主呼吸、拔除气管插管,这在全世界先心外科界也是极为少见的,大大地减少手术对3公斤左右新生儿患者的打击,促进术后康复,同时也能大幅度降低医疗费用。

▲丁教授连续4年受邀在AATS年会发言

Q2

儿童心血管外科对技术、团队及配套等要求非常高,如果说心血管外科是“外科皇冠上的明珠”,那么明珠中“最璀璨的那一颗”就是儿童心血管外科了。您在先天性心脏病外科领域的突出成就大家有目共睹,当初选择专业方向时,您为何会一头“扎进”这个领域,并且一坚持就是30年呢?

先心病外科医生的成长周期非常长。我1993年从北医毕业,那年24岁;16年后的2009年,我40岁,才真正地成为一名主刀医生。在这16年间,我的很多中学同学,已经成为了部门领导,而选择了其他专业的大学同学也已经攀上了“学术顶峰”。但对于心外科医生,尤其是先心病的外科医生,比如我,才刚刚起步。这也许就是这个行业让很多人望而却步的原因之一。也因为起步晚,故而收入水平也比不上其他专业,这也可能在客观上阻止了一些人进入该专业。

但所有这些都抵不过“过瘾”和“快乐”。过瘾,是因为先心病特别复杂,复杂到一旦我们“征服”它,就拥有了强大的成就感和欣快感;而快乐,则来自于患儿。当看着那些躺在ICU床上的孩子,如此的孤立无助,而我们的孩子们却可以欢天喜地的玩闹,每每想到看到这些,我都会无法抑制地动情,有一种责任感和使命感去帮助孩子改写人生的轨迹。这小小的一件事,却是伟大的,我从内心深处感到特别的欣慰和快乐。从这个意义上说,无论是对于患者还是我们自己,先天性心脏病外科手术都是一个享受的过程。我们正是享受于此,而笃定于此。

▲丁教授为先心病患儿进行外科手术

Q3

您刚才提到在您从一个医学院毕业生成长为一个先心病的主刀医生前,经历了16年。先心病医生的成长曲线为何如此漫长?需要经历哪些培训,具备哪些素质?

我谈谈我的个人经历:我毕业后做了6年住院医生和1年住院总。在这7年间,我要完成在成人心脏外科、小儿心脏外科、门诊、急诊等专业的轮转。然后出国完成了1年fellow培训(心脏外科专业医师培训)。此时我就已经选定了先心病作为我的专业方向。之后我进入ICU,前前后后在ICU磨练了3年后才正式进入先天性心脏病领域专业工作,而这一过程又经历了4年多,最终还是因为机缘巧合,才有机会正式成为一名先心病主刀医生。而我已经是这个专业里非常幸运的人了,正是这16年的积累,我在开始做主刀不久,就可以做Norwood手术(先心外科技术难度分值最高的术式)。

先心病外科医生的要求首先是手巧,但手巧远远不够。我的很多学生在29岁、30岁时就能做3公斤以下的一些手术、2公斤以下的体外循环建立。他们就成为合格的先心外科医生了吗?还远远没到火候。

技术操作是关键,但不是核心。我的以色列导师就曾经做了个夸张的比喻:如果说手术仅仅是一个操作,那猴子也能做。但猴子之所以不能做手术,是因为他们不会读书,不会思考和决策。

作为一个先心病外科医生,首先要读非常多的书,并且保持终身学习。其次要抽丝剥茧,选准方向,为患儿选择最佳的治疗策略。该根治的要根治,该姑息的就绝对不能冒进。假如方向选择错误,手术做得越好,患者离死亡可能越近。先心外科医生还应具备很强的内科功底,我们甚至要花接近50%的时间在内科知识的学习上。

总体来说,先心外科医生涉及的知识和技术广而深,故而需要经历长时间的专业培训。

▲丁教授为汕大二附院进行培训

Q4

在我国,虽然早筛的普及,使得先心病患儿数量在发达地区明显下降,但在边远地区以及经济欠发达地区,先心病仍然在所有出生缺欠中占比最高,在积极治疗贫困地区先心病患者方面您做了很多工作。但儿童先心的预防与救治,不是仅靠个人能力,更应该依靠团队的力量,甚至全社会的共同努力,在这方面您有什么建议吗?

我们很早就意识到这个问题,也已经开始做了一些布局。

首先关于早筛。我们非常重视产科的筛查。但问题在于,虽然产科筛查一直在做,但由于产科医生对于心脏病的知识储备不足或不能及时更新,所给出的诊疗意见可能并不准确。我们现在在深圳地区为产科医生提供相对系统的培训,告诉他们如何区分各类疾病,哪些可治,哪些不可治,而哪些又无需治疗。

比如有一些疾病,如房缺、室缺、肺动脉狭窄、动脉导管未闭等,手术简单且预后良好。根据台湾地区一个覆盖95%人群的统计结果显示,每一千个活婴中有13.6个患有先天性心脏病,而其中有4个室缺、3个房缺、2个动脉导管未闭、1个肺动脉狭窄。这些简单手术已经占据所有先心病患者的13.6分之10。

其次关于治疗。西部等经济欠发达地区,早筛没有那么普及,有些地区的发病率接近原始发病率,这就需要依靠广大医生走出去,及时发现,及早治疗。联合社会上一些非常有爱心的基金和项目来帮助患儿家庭减轻他们负担。比如我们团队与“顺丰暖心”基金合作,在西藏、广西等地区帮助了很多患儿,通过医保报销、基金捐赠、医院减免等多种方式,使得很多贫困家庭的患儿能完成手术、成功康复。

再次是关于普查。我们用超声对所有在香港大学深圳医院出生的孩子进行免费的先天性心脏病筛查。单纯依靠听诊和血氧饱和度监测,不仅要求高而且误诊和漏诊率非常高。超声是金标准,用超声进行普查就能够大幅度提高普查准确性。目前我们医院已经完成了8000多例新生儿的普查工作,正计划向更多的区域进行推广。

▲丁教授为患儿查房

▲丁教授与西藏儿童在一起

Q5

众所周知,对于先心病的外科治疗来说,团队配合是非常重要的。我们知道您的团队非常棒,能给我们分享一下,如何打造一支强大的团队,让团队的每个成员发挥他们最大的力量吗?

早年我在广东省人民医院时,就是负责病区的专业培训和教学工作。近些年带团队,我们也总结了一些方法:

首先关于外科技能方面,从理论学习到实践动手,全方位提供足够多的机会,以帮助年轻医生技能的迅速提高。

其次关于持续学习,我们团队保持每天分享文献、定期与国外医生一起开晨会的习惯并坚持至今。Dr. Richard Jonas,Dr. Thomas Spray就曾经接受邀请,为我们晨会讲课及点评。

我们也重视多学科团队的建设,在院内我们组建两个MDT:

一是产前MDT,由小儿心内、小儿心外、新生儿科、产科、产前诊断及超声科医生等组成,每周组织一次会诊。

二是新生儿MDT,由新生儿科、影像科医生和我们心脏科医生一起讨论新生儿相关的问题,同样每周组织一次会诊。

而在院外,我更多的会参与产科医生、新生儿科医生的会议,分享经验,交流学习。我们团队的医生还要求学习超声,假如院外会诊,没有超声医生在场,我们自己团队的成员完全可以自己兼顾。

这样长期培训及实践下来,团队能做到学科交叉、梯队培养。

▲Dr. Richard Jonas为丁教授团队晨会讲课

▲香港大学深圳医院先心外科团队

随着出生率的下降,产前筛查的逐步完善,先天性心脏病的发病率将会降低。将来社会对先天性心脏病医生的总体需求可能会逐渐减少,但要求更高。他们应该拥有同一类特质:“享受”这个职业带来的价值认同感,“享受”每成功救治一个患儿后的喜悦。丁教授用武侠小说里的一个词儿形容这种感觉——快意人生。

“如果这个患儿是自己的孩子,我该怎么做?”这也许就是我们从丁教授身上看到的:技术是外科的基石,爱才是成功的关键。



专家简介


丁以群 教授 高级顾问医生 香港大学深圳医院心血管医学中心儿童心脏科主任

个人简介

丁以群教授于1993年毕业于北京大学医学院,是先天性心脏病外科手术治疗领域领军人物、全国先进工作者。2015年,作为深圳市I类实用型临床医学人才,由广东省人民医院引进到深圳。丁以群教授从事先天性心脏病外科治疗工作已近30年,职业生涯心脏手术超万例,最小手术患儿体重仅392克,体外循环手术患儿最小体重1.34kg。

丁以群教授擅长复杂先天性心脏病外科手术治疗,特别在完全性肺静脉异位引流方面,成功率居于国际领先水平,多次在AATS大会上汇报经验。已成功完成Norwood Stage I、Yamagishi手术等先天性心脏病最高难度分值的手术,国内仅极少数医疗中心具备此技术能力。主持和参与国家、省市级课题十余项,发表学术论文数十篇,独立翻译学术译著2部,主编著作2部。

社会任职

●美国胸外科学会会员(AATS member)

●国家心血管专家委员会先心病专业委员会第一、二届委员会委员

●中华医学会小儿外科学分会心脏外科学组委员

●中国医师协会心血管外科分会第三届委员会先心病学术委员

●广东省胸部疾病学会心血管外科专业委员会副主任委员

●广东省医学会小儿外科学分会第八届委员会副主任委员

●广东省医师协会心血管外科医师分会第一届委员会委员、第二届委员会常务委员

●广东省医学会心血管外科分会第一届委员会委员

●《中华胸心血管外科杂志》第七届、第八届编辑委员会通讯编委

●Journal of Thoracic and Cardiovascular Surgery Contributing Translator

获得荣誉

●2020年 全国先进工作者

●2018年 深圳市卫生健康十大杰出贡献者

●2017年 全国卫生系统先进工作者

●2017年 深圳市劳动模范

●2015年 深圳市I类实用型临床医学人才

●2012年 广东省科学技术二等奖 获得者

●2010年 中华医学会胸心血管外科分会厄儿巴肯奖学金获得者

●1998年 International IEEE/EMBS年会,优秀青年论文奖获得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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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2023-05-10