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无声处听惊雷：抗抑郁药物的疗效并不高于安慰剂效应？

“一从大地起风雷，便有精生白骨堆。”抑郁就像一种长出来的病菌，表现形式是抑郁但其实从内心深处就已经开始坏掉了，是从很里面开始的溃烂和崩塌。来自康涅狄格大学的厄文·基尔什（Irving Kirsch）和他的同事们认为，抗抑郁类药物和安慰剂之间的差别是非常小的，抗抑郁药所谓的功效之中，大概有75%到80%都归功于安慰剂效应。

戴维•伯恩斯是美国斯坦福大学医学博士，著名心理学家，认知疗法重要的发展者；是运用认知疗法，不使用药物治疗抑郁症的先行者。他的著作《伯恩斯新情绪疗法》一书在全球已售出500多万册。思维决定情绪,错误扭曲的认知，则导致抑郁情绪。 《伯恩斯新情绪疗法Ⅱ》本书是《伯恩斯新情绪疗法》的后续力作，一本更通俗易懂、贴近生活的认知疗法实战“手册“。它是一套完整的情绪管理体系，更是一种生活哲学，向读者展示了快速、有效地克服日常四大难题即抑郁症、拖延症、焦虑症、无效沟通的疗愈方法，改善与他人的沟通，重获自信，建立更为健康的个人价值体系和更和谐的人际关系，长久地保持良好的自我状态。《伯恩斯新情绪疗法III》它分为10个步骤，一步步深挖不良情绪根源，帮助识别、纠正不良的认知模式，改变消极情绪，重获自尊。通过大量的实践练习有效对抗抑郁情绪，并按阶段附有各种测试，看到进步，树立信心，最终带来治愈和疗愈实效。书中的方法技巧均来自伯恩斯博士30余年临床经验总结，易学易用。

《伯恩斯焦虑自助疗法》作者戴维·伯恩斯是治疗焦虑症的专家，他是斯坦福大学医学院的临床教授，也是运用心理疗法治疗焦虑症的先行者。

当前医学界普遍认为抑郁症和焦虑症都是由大脑中的某种化学物质的失衡引发的，因此，只要摄入合适的药物，就可以重新让脑内的化学物质达到平衡，从而治愈抑郁症和焦虑症。

但是，最近的一些研究抗抑郁药物并没有我们想象中的那样有效。如果一个病症是由生理原因导致的，那就应该用药物治疗。反之，如果一个病症是由心理原因导致的，那么就需要进行谈话式的心理治疗。

然而，这种逻辑推论非常具有误导性。有的时候，心理问题也可以使用药物治疗。比如说，你因为过度紧张而头痛，就会去吃阿司匹林。不到一个小时，你的头疼就会消失得无影无踪。反过来也是成立的，有的时候心理治疗对于治疗生理问题导致的症状也是很有用的。很多研究都表明，基因的问题可能会导致抑郁症或者多种形式的焦虑症。比如，有研究者就认为，晕血完完全全是由基因导致的。戴维·伯恩斯在急诊室实习的时候遇到了一个浑身是血的病人，一瞬间就治愈了困扰自己多年的晕血症。其实无意间运用了心理学疗法中的“暴露疗法”（fl ooding），从而成功治愈了生理问题。

那么，到底用什么方法可以更有效地治疗抑郁症和焦虑症？我们应该吃药调整生理指标吗？还是应该做心理治疗？或是我们需要将两者结合？

根据化学物质失衡理论，药物显然是治愈焦虑症和抑郁症最好的方式。

目前，科学家们普遍重视的一种可以让人感到快乐的物质叫作血清素。血清素和其他脑内的化学物质一样，都在神经末梢之间传导电信号。很多神经病学家都认为，抑郁症和焦虑症的成因是大脑分泌的血清素不足，而躁狂症（极其欣快兴奋的状态）的成因则是大脑分泌的血清素过多。戴维·伯恩斯也因为一直以来对血清素代谢的研究而非常幸运地获得了A. E．本内特奖（A. E. Bennett Award），这也是精神科学研究的最高奖项。

在20世纪70年代，戴维·伯恩斯和他的同事做了一系列实验测试这套理论，想看看抑郁症到底是不是由大脑内血清素分泌不足导致的。比如说，在一个实验中，为提高了患有抑郁症的退伍军人脑内的血清素含量，每天给他们使用大量的L色氨酸（L色氨酸是一种氨基酸，在进入大脑后可以迅速地转化为血清素）。但是发现，这些军人的情绪并没有因为注射了药物而得到改善。回顾了世界上所有和脑内血清素水平相关的文献和报告，也没有找到任何直接证据证明血清素或是其他任何一种脑内化学物质的失衡会导致抑郁症、焦虑症或是其他的精神性障碍。时至今日，仍然没有见到任何研究可以直接证明化学物质失衡理论。

人们开始质疑这些所谓的抗抑郁药物的效果了，除了安慰剂效应外，这些药物是否真的有其他的真实的抗抑郁或抗焦虑功效呢？

许多神经学家都不再认为脑内化学物质失衡会导致焦虑症或是抑郁症。他们现在的研究重点主要在大脑内的神经回路上，而并非化学物质的平衡问题。毕竟，我们的大脑不是一个像汽车刹车那样简单的液压系统。相反，大脑是一个复杂而巨大的信息处理加工中枢，有点像一个可以自己思考，并且有自己的感情的超级电脑。但是人脑和电脑的区别在于，人脑每天都会产生新的脑细胞和新的电信号回路。

科学家也对于新型的神经成像技术，比如核磁共振（MRI）、单光子发射计算机断层扫描（SPECT）或正电子发射计算机断层扫描（PET）抱有很高的期待。正是这些技术让我们第一次得以窥见活体大脑的一角。这些影像可以显示出脑部的血液流动状况和氧气利用情况。从影像上可以看出，当大脑的某一部分活跃的时候，会消耗更多的血氧。因此，通过测量脑内的血液流动和氧气利用情况，研究者就可以间接地了解当病人处在不同的行为和情绪状态之时，大脑不同部分的活跃程度。然而，大脑中血液流动的情况对我们有意识的想法以及感受的影响是非常有限的。大脑成像技术无法揭示任何脑内的“化学物质失衡”，也无法向我们揭示出任何脑内物质变化与情绪之间的因果关系。

实际上，我们到现在为止，甚至都不知道大脑是怎么创造出意识的，更别提其他的一些诸如抑郁、焦虑、愤怒或惊恐之类的非正常状态了。

如何才能战胜抑郁和焦虑？

很多人都会觉得，药物治疗是最有效的治疗手段。治疗焦虑和抑郁一般都会被推荐使用两种类型的药物。一种是苯二氮䓬类药物，如：阿普唑仑（Xanax）、劳拉西泮（Ativan）和地西泮（Valium）。另一种则是抗抑郁药，如：氟西汀（Prozac）、帕罗西汀（Paxil）和舍曲林（Zoloft）。苯二氮䓬类药物确实有很强的抗焦虑效果，打个比方说，你因为持续地担忧而失眠，所以你就服用了2.5毫克剂量的阿普唑仑片。你会很快睡着，第二天早上醒来，你会觉得自己重获新生，全身轻松。但这是不是就能说明阿普唑仑片校正了你脑内的化学物质失衡呢？这只能说明阿普唑仑能帮助你放松，并且有很好的助眠作用。也许你在睡前喝一两口小酒，也会有一样的效果，但很显然，酒精并没有校正你脑内的化学物质失衡。

然而，如果你开始吃阿普唑仑或是其他苯二氮䓬类药物，你的身体可能在三周内就会产生药物依赖性。当你决定停药的时候，你就会体会到一种强烈的戒断反应，会感受到甚至比之前更加严重的焦虑和失眠。而戒断反应引起的焦虑和失眠恰恰就是你最初开始吃阿普唑仑的原因。由于你重新回到了焦虑和失眠的状态，你的医生也许就会告诉你，你并没有完全康复，因此需要继续服药。这也就是很多人会对苯二氮䓬类药物上瘾的原因。实际上，很多专家都表示，戒阿普唑仑片的难度可能和戒海洛因的难度相当。

相比于苯二氮䓬类药物来说，抗抑郁药最大的优点就是——服用不会上瘾。但是这种抗抑郁药到底有没有用呢？

大家试想一个场景：有一个病人几个月来都觉得自己毫无价值，生活毫无干劲，他不断地寻求当地精神科医生的帮助。医生告诉他，他得的是抑郁症，这是由于脑内的化学物质失衡引起的。医生不停地安慰他，并且给他开了能够校正脑内化学物质不失衡的抗抑郁药的处方。几周后，这个病人表示他的情况比以前好了许多。服药之后，他的睡眠质量提高了，情绪也有所改善，又开始积极地生活了。

不论是病人还是医生，都把这归功于抗抑郁药。听起来是不是很有道理？我们是不是可以就因此而下定论：

·这位病人的抑郁症是由于脑内化学物质失衡引起的。

·抗抑郁药修正了这种化学物质失衡。

·病人的病情之所以有所改善，是因为他服用了抗抑郁药。

虽然很多人都会按照这种逻辑进行推理，但实际上，这位病人情况的改善并没有给我们提供任何能够证明抗抑郁药效果的证据。我们唯一能确定的就是，他曾经抑郁，而现在有所好转。他的好转可能是因为时间的疗愈，也可能是因为他经历了一系列情绪上的积极变化，还可能是因为他本身就变得更加积极了，当然也有可能是因为服药，或者说是安慰剂效应。

为何安慰剂效应如此重要？这是因为我们对自己的期待有的时候会给我们的思维方式、感受以及行为方式带来意料之外的影响。如果你完全相信这个药物是有效的，那么即使它没有实际效果，这种药物可能还是会改善你的状况。

很多研究实验都表明，如果医生给抑郁症患者开安慰剂，至少有30%～40%的病人会康复。当然了，让病人得到好转的不是药物本身，而是他们自己对于好转的期待，只不过他们自己并没有意识到这一点。

希望是最有效的抗抑郁药。最近的研究证明，所有的处方类抗抑郁药其实除了安慰剂效应之外真的都没有其他的治疗效果。比方说，在美国国立精神卫生研究院的资助下，多所大学共同组织了一次关于抗抑郁药的研究。在研究中，组织了320个严重的抑郁症患者，随机分配贯叶连翘、舍曲林或是安慰剂。结果显示，在所有服用安慰剂的患者当中，有32%的病人康复了，相比之下，服用舍曲林的病人中只有25%的人康复，而服用贯叶连翘的病人中仅有24%的人康复。现在都知道贯叶连翘其实并不能抗抑郁。

下面表格中的数字就可以说明这个问题。这是制药公司提交给食品药监局申请批准其新型抗抑郁药的数据图。

图1. 抗抑郁药V. S．安慰剂：“最好”的研究结果

图2. 抗抑郁药V. S．安慰剂：典型研究

在美国制药公司提交食品药监局申请批准其新型抗抑郁药的数据，数千名患有中度到重度抑郁症者（汉密顿抑郁量表分数平均可达25分，分数越高说明抑郁程度越严重）都被随机分配了安慰剂或抗抑郁药。实验结果表明，服用抗抑郁药的病人的抑郁量表测试成绩降到了15分，而服用安慰剂的病人的得分降到了17分。此研究告诉我们，首先，不管是抗抑郁药还是安慰剂对于治疗抑郁症来说都没有明显的效果。其次，抗抑郁药和安慰剂取得的有限效果仅仅只有2分之差，而且这已经是药物所能取得的最好效果。若要达到痊愈的目标，患者的分数要降至0分。最后，抗抑郁药的效果当中，有 80% 都是由安慰剂效应带来的，而非药物本身的效果。这就是说如果你抑郁了，我给你服用了安慰剂，但我告诉你这其实是抗抑郁药。治疗一段时间后进行量表测试，你的抑郁分数平均会减少8分。反之，如果我给你服用的是货真价实的抗抑郁药，比如氟西汀，你的分数可能平均会减少10分。因此，其实抗抑郁药的功效中，有80%都是安慰剂效应，而不是氟西汀本身的作用。

近期公布的一份调查研究显示，所有的这些新型抗抑郁药都增加了儿童的实际自杀率，也可能会导致成人自杀。服用抗抑郁药实验组的病人自杀率是安慰剂组自杀率的3倍。

实际上，认知行为疗法也是目前在美国实验最广的心理治疗方法，同时也是在临床治疗中使用最多的疗法。回顾了全球所有使用药物治疗或认知行为疗法治疗的研究文献，证实治疗焦虑症最好的方法就是认知行为疗法而非药物疗法，并且建议将认知行为疗法作为治疗焦虑症的金标准。

最近的几项研究还表明，认知行为疗法在短期上看可以快速改善病人的情绪，从长期来看其效果也优于药物疗法。这些研究结果和我的临床经验如出一辙。因为如果单用药物治疗抑郁症和焦虑症，病人的症状是很容易长期反复的。这种治疗方式称作“图书治疗法”。

对于有些情况特别严重的抑郁症或者焦虑症患者来说，吃药可能也很有用，甚至可以救他们的命。但是药物治疗也需要和认知行为疗法结合方可达到最佳治疗效果。有些严重的精神障碍症（比如精神分裂或者双相情感障碍）需要药物治疗，但认知行为疗法也同样有效。

病人其实并不需要长期服用抗抑郁药，在病人完全从抑郁或焦虑发作中康复过来的时候，如果开始使用认知行为疗法或者开始学习《伯恩斯焦虑自助疗法》一书中的技巧，就可以停用抗抑郁类药物了。也尽量不要同时服用几种不同的药物，因为不同的药物交叉服用可能会导致不良反应。

目前的研究显示，对于抑郁症和焦虑症的治疗来说，无论是从长期来看还是短期来看，认知行为疗法都比药物治疗更加有效。佛教教导我们痛苦不是来自现实，而是来自我们对现实的判断。

认知扭曲对照表

​戴维·伯恩斯（David D. Burns）1984年提出，2003年修订。

自我攻击信念，这些想法会让我们更加的抑郁，焦虑，容易与他人发生冲突。最后，你就可以尝试打破自我攻击信念，向着恐惧勇敢的迈出一步，让自己知道即使失败也没什么大不了的。 失败也会是一个自我改变的契机，说不定就找到了内心的平和与幸福。

常见的自我攻击信念

常见的自我攻击信念该模型由戴维·伯恩斯（David D. Burns）2003年提出。

《伯恩斯焦虑自助疗法》一书中的治疗方法

参考文献

1.细思极恐！抗抑郁和抗焦虑药物背后的真相 阿尔法心理疗愈 2024-05-14 07:45 山西

2.[美]戴维·伯恩斯著.叶可非译.伯恩斯焦虑自助疗法.世界图书出版公司2020年

3.[美]戴维·伯恩斯著.李亚萍译.伯恩斯新情绪疗法.科学技术文献出版社，2017

4.[美]戴维·伯恩斯著.李亚萍译.伯恩斯新情绪疗法Ⅱ.科学技术文献出版社，2017

5.[美]戴维·伯恩斯著.李亚萍译.伯恩斯新情绪疗法Ⅲ.科学技术文献出版社，2017