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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阳阳 三甲
张阳阳 副主任医师
北京大学第一医院 生殖中心

高龄助孕困难多,适龄生育最重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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事业成功 备孕受挫

早春的三月,尽管感觉还有一丝寒意,但春已不觉间挤进了季节的门槛,带着些许的微温,漾开了人们脸上的一丝笑意,这,是一个春暖花开、孕育生命的季节。然而,北京大学第一医院妇产科生殖与遗传医疗中心的门诊大厅内,坐满了面带焦虑的男男女女。

这时,一位穿着精致的女士推开了生殖中心二诊室的门,坐在了我的面前。“大夫,我今年42岁了,结婚10年了,去年开始备孕,但是试了一年还是没有怀孕。在网上查了相关信息,说年龄大了卵巢功能就不好了,就不容易怀孕了,是吗?”

我抬起头看了看眼前皮肤光洁,打扮时髦的女士,又看了看电子系统上的患者年龄,说:“看您的皮肤状态,感觉像32岁。您已经结婚10年了,为什么从去年才开始备孕呢,之前的9年时间在忙什么呢?”

对面的孙女士尴尬地笑了笑,说:“我也是被自己的外表给迷惑了,总认为自己还年轻,不着急要孩子,努力得拼事业。这不,一晃就到42岁了。您说我真的不能怀孕了吗?”

在后面的交谈中,我们得知孙女士结婚后,因为事业上的需要,又重新考了研读了金融硕士,研究生毕业后就开始在金融圈打拼,为了事业一再推迟自己的生育时间,终于在1年前,事业上达到了自己的目标,这就开始备孕。作为一个女强人,孙女士认为在备孕这件事情上,也和事业一样,只要好好努力,就一定能成功,哪成想一年时间过去了,努力仍然没有换来成功。而且这一年以来,月经周期也逐渐缩短,从之前的30天缩短到了现在的26天。

通过初步的问诊,考虑孙女士有如下诊断:原发不孕症;高龄;卵巢储备功能下降?。针对孙女士的情况,我们解释到:“女性一般在30岁左右的时候生育功能最强,35岁开始就逐渐走下坡路了,到了40岁,试孕半年获得妊娠的几率仅有10%。很显然,您现在已经错过了最佳的生育时机了。并且,40岁以上的女性,如果想要试孕,应该立即进行生育能力的评估。因此,首先我们得进行卵巢功能的评估;其次,您的丈夫也需要到我们生殖男科进行精液检查。”

不容乐观 立即助孕

孙女士的检查结果很快就出来了,性激素结果显示FSH升高、AMH降低、AFC仅有4个。男方的精液检查结果提示轻度弱精症。看到这样的结果,医生不禁皱了皱眉头,更加确定了之前的诊断:卵巢储备功能低下。对于高龄不孕人群,时间就是获卵数,时间就是成功率。但是,高龄人群助孕的妊娠率并不高,即便是通过费用较高且有创的IVF技术,最终的妊娠率仍然较低,也有极大可能是竹篮打水一场空。于是,我们和孙女士及其丈夫进行了详细的沟通,告知了现在可选择的几种助孕方法以及各自的成功率与风险。孙女士经过慎重考虑后,最终选择了IVF这一条困难重重的道路。“即便是IVF,也极有可能获不到卵或者无法形成胚胎,有可能需要促排卵周期才能获到可移植的胚胎。”我们再次向孙女士强调。

经过身体的全面评估,所幸孙女士身体各项指标还算正常,可以立即进行助孕。在IVF的第一个周期,我们根据患者的年龄、AMH值以及AFC值,为孙女士制定了促排卵方案:拮抗剂方案。一切看似都很顺利,但是在随后的监测过程中,我们发现,孙女士仅有的4个卵泡开始分层,其中有一个长得特别的快,而其余三个慢吞吞的发育着。这也是高龄女性促排卵的一个特点:卵泡的同步性比较差。我们再次和孙女士进行了沟通:对于这个大卵泡有两个处理办法,一是可以让它自然排掉,或者是先进行一次取卵;然后再进行黄体期促排,看另外三个卵泡是否能继续生长。但是如果进行取卵,这一个大卵泡很有可能也不能获到卵子。孙女士和丈夫商议以后,决定还是试着取卵,不浪费每一个卵子。

但是美好的希望并不能带来圆满的结果,穿刺取卵后实验室老师睁大了眼睛,仍然没有在显微镜下看到卵子的身影。当取卵医生告诉孙女士这个结果的时候,孙女士虽然也有心理准备,但是仍然面露伤心之色。“没关系,这个周期我还有机会。”取卵后,孙女士继续进行了黄体期促排。幸运的是,后续促排还比较顺利,这三个卵泡都同步长大,最终获卵2枚,形成了可移植的卵裂期胚胎1枚。

鉴于仅有1枚可移植胚胎,我们建议孙女士这个周期放弃移植,至少累积2枚胚胎再移植。因此,孙女士准备下个周期接着继续进行促排取卵。然而天总是不遂人愿,月经第二天,B超显示:孙女士本周期的窦卵泡仅有1个。得知这个结果的孙女士,满脸愁容。我们劝诫患者要保持一个好的心态,建议孙女士调整观察一个月,根据下个月的卵巢情况再决定治疗方案。

一个月很快就过去了,孙女士再次返回到生殖中心。我们对孙女士再次进行了卵巢评估,卵巢情况相对上个周期有所改善。针对孙女士的具体情况,我们给孙女士进行了第二个周期的促排卵,此次促排卵选择了一个PPOS方案。幸运的是,孙女士此次促排过程比较顺利,最终获卵4枚,形成了可移植胚胎2枚。但是因为方案的特殊性,并且在促排过程中,发现孙女士的子宫内膜回声欠均质,因此本周期取消了新鲜周期移植。

经过几个月的医患共同努力,此时42岁的孙女士经过三次取卵后,很幸运得获得了3枚可移植的胚胎。接下来孙女士因为“宫内占位”到妇科进行了宫腔镜的手术治疗,术后病理提示慢性非特异性子宫内膜炎,随后进行了14天的规范化抗炎治疗。

术后3个月,孙女士的身体和心理状态都恢复到了一个比较理想的状态,她再次来到生殖中心,要求进行冷冻胚胎移植。因为孙女士的月经周期比较规律,因此选择了一个自然周期解冻移植方案,内膜转化后移植了2枚卵裂期胚胎。造化弄人,移植后14天孙女士的血HCG显示孙女士没有获得妊娠。随着月经的来潮,孙女士的眼泪也啪嗒啪嗒的滴在诊室的桌上,孙女士带着哭腔说到:“我真的太后悔了,年轻的时候缺少生育知识,不知道女人的卵巢功能随着年龄的增长会逐渐下降,而且还不可恢复。为了事业,一再后推备孕时间。现在想要怀孕,真的太难了!”

待孙女士安静下来,我们给孙女士分析了接下来的治疗计划:下周期移植剩余的一枚胚胎,但单胚胎的移植成功率可能会更低;或者下周期开始再进行新的一轮取卵,累积胚胎。孙女士和家属商量后,选择了第一种方案,移植剩余的一枚胚胎,如果还是不成功,那就放弃。

此时的孙女士也放下了重担,抱着试一试的轻松心态,在下一个周期移植了仅剩的一枚卵裂期胚胎。兴许是孙女士的轻松心态,也可能是上天终于眷顾了孙女士,移植后14天,孙女士高兴地举着显示两条红杠的早孕试纸走进了生殖中心。

高龄困难,适龄生育

孙女士无疑是一名幸运儿,但作为一名高龄孕妇,孙女士后期还面临着各种各样的问题,例如流产率高、胎儿畸形风险大、妊娠期高血压、妊娠期糖尿病风险都比适龄女性要高。我们在这里也希望孙女士的整个孕期一帆风顺,祝福她分娩一名健康的婴儿。

然而,高龄女性备孕大部分都不是一个喜剧的结尾。作为一名生殖医学医生,仍然呼吁广大的女性,适龄结婚,适龄生育!

张阳阳
张阳阳 副主任医师
北京大学第一医院 生殖中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