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臧建成 三甲
臧建成 副主任医师
北京中医药大学第三附属医院 手足外科

又是“儿麻手压腿”,告诉他还是不告诉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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昨天在高铁站,我又见到一位“手压腿”走路的残障人士,我一眼看出是小儿麻痹后遗症(脊髓灰质炎后遗症),他应该已经出现了腰痛和健侧的髋部痛,要不然,步态不会呈现出这么典型的样子。我再次犹豫了,要不要上去告诉他,他可以通过简单的手术解决“手压腿”走路问题,健侧痛的问题。可是,我犹豫了,我犹豫之间,他已慢慢走远。

我再一次陷入沉思。

我跟随秦泗河教授从事肢体畸形矫治工作十多年来,接诊了大量肢体残障患者,半分之八九十的患者,可以通过观察步态迅速知晓其是什么病,什么畸形,能治到什么程度。这十多年来,门诊看病后告知其治疗方案而转成手术的患者不在少数;但在大街上遇见,我挺身而出告知,从而其接受手术的,也只有一位。这暴露出很多问题,重要的一点是“不信任”,也就是残疾科普的重要性。

贾某某,是北京一家医院的医生,我们遇见是在乌鲁木齐的机场下飞机取行李的路上。我远远的看到了特别熟悉的“手压腿”步态,随机开始犹豫,告诉他还是不告诉他?会不会遭受白眼?但治疗对他来说确实有好处啊!在犹豫之间不断地说服自己。终于追上他之后,我愤然一句“您的手压腿步态可以矫正,效果很好,我是医生”。没等他说话,我就要快步走开了,我只想传递一下信息,不想遭受白眼。他说,你是北京那个医院的医生啊?你确定我会改善吗?手术效果怎么样?有什么并发症?一连串的问题抛出来。我很高兴。我有理、有利、有节的简短做了解释。“我如何预约到医院继续检查一下?”,我告诉他详细地址,出差回来之后他到医院做了检查并做了手术,效果很好。是他,给了我继续坚持下去的勇气,也给我提了一个醒。

他只是个个案,他是医生,他懂,更重要的是科学普及,而且要动员全社会的力量。

各级残疾康复组织在康复科普方面已经做了大量工作。他们团结广大康复工作者,坚持全面康复的观点,推动康复学术研究,探索出了中国特色的康复工作,包括开展康复学术活动、各类专业人才的培训、提供技术咨询服务、组织编写康复培训教材和科普读物、推广新的康复理论和技术等等,解决了很多问题,但关于小儿麻痹后遗症,在某种程度上似乎被忽略着。

自1988年世界卫生大会发起“全球根除脊灰倡议”以来,其发病率已降低99%以上,当今世界已进入后脊灰时代。2000 年WHO宣布西太平洋区域无野毒株脊灰,我国也被证实进入“无脊灰状态”。22年来,大部分人认为不需要再关注脊灰后遗症这个人数正在减少的人群及其相关问题,但事实上,中国脊灰后遗症病例数量仍达200万,且随着年龄的增长,他们“后发综合征”逐渐显现,对他们的医疗康复、科普教育、卫生经济学和公共卫生行动等尚未完全满足这个人群的需求。我们应该给予脊灰后遗症更多关注。

在北京市残联的关怀和指导下,我院积极组织策划,调集优势力量,发挥既往“朝阳区肢体残疾矫治中心”的光荣传统,构建手足外科牵头,康复、手术、护理、推拿、心理、辅具、检测、科研等多部门参与的肢体残疾矫治康复小组,积极推进建立“脊灰门诊”(polio clinic),明确分工,委派专人负责脊灰患者的诊断、治疗(畸形矫正、骨折处理)、康复和矫形器组装、科普和科研,提供专业知识,计算服务和受益人数,定期评估干预过程中的效果,并将科普放在突出重要的位置,协助残联部门等去解决脊灰后遗症患友全生命期、整个人群的健康问题。

残障矫治和残障科普,是个工程,涉及多方面多维度,建立系统化科普策略非常重要。在“脊灰门诊”的运行中,摸索出适合这个人群的科普原则,整理出科普资料及科普方法,是首要应注意的问题。重点人群和普通大众相结合,脊灰知识和健康知识相结合,节日科普和持续科普相结合,是必要的行动节奏。等到这个人群对自身残疾和公众的残障认知改变之后,人与人之间遇见,才不会有更多犹豫。

矫形外科医生的困扰


臧建成
臧建成 副主任医师
北京中医药大学第三附属医院 手足外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