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新冠综合征之脑雾：有这方面困扰的患者可以到我们记忆门诊看一看

在全球新冠大流行3年后，我们终于在奥密克戎时代迎来了身边Covid-19感染的惨烈大爆发...

于是乎记忆门诊，又多了一种病人，“大夫，我阳了，最近脑子不好使，有雾”。其实，殊不知大夫也是一脑子“雾”，只是在坚持工作罢了。你不得不佩服网络媒体的力量，几周的各种公众号、短视频的狂轰乱砸，连中国患者也都会说“脑雾”了。这词，我以前还真没听过患者说过。

长新冠，long COVID，是一个现在可以堂而皇之出现在医学论文中的词，得到了医学界的承认和使用。但是我们可以看到这个词多么简单而不专业：怎么能把long或者short这种大白话放到医学名词中呢？事实上，long COVID的确是国外老百姓起的名字而非医学术语。在新冠出现以后，国外老百姓发现在新冠感染急性期结束后，部分人仍然持续感到严重的乏力、气短、失眠、心率快、体力活动不耐受、胃肠道功能失调、头痛、认知受损（脑雾）、焦虑抑郁等症状，这和普通感冒甚至流感均有很大不同，从而引发了在各种媒体上的讨论，long COVID（长新冠）也在这一过程中出现。众口铄金，尤其是在目前西方学界推崇患者意见应该得到充分重视的理念下，long COVID这个再俗不过的叫法，居然逐渐压倒了chronic COVID syndrome \ post-COVID syndrome \ long haulers COVID syndrome \ post covid conditions \ post-acute sequelae of covid-19 \ 甚至美国官方发布和使用的post-acute sequelae of SARS-CoV-2 infection (PASC)等一众学术名词，不可思议否？

几乎每一个系统，都会有长新冠的表现。在神经系统，长新冠的症状就包括脑雾、头痛、头晕、焦虑抑郁、失眠等症状。其中，脑雾似乎特别引人注目。

脑雾（brain fog）并不是新冠后才出现的新鲜词。在COVID-19大流行之前，“脑雾”已经常用于慢性疲劳综合征、化疗认知损害、更年期、结缔组织病、内分泌疾病、精神心理疾病、药物及物质滥用所伴有的认知症状的描述。当然，COVID-19大流行使得这个词也热度暴增。这是一个英语国家人们能说出来的描述大脑不清醒状态的词，我揣测大概和中国患者平时爱说的“脑子象浆糊”“脑子混浆浆”“脑子不转”“脑子凝住了”是一个意思。

那么一个英语国家的患者说自己脑雾，具体是什么意思呢？

去年11月份J Neurol Neurosurg Psychiatry上发表的一篇文章很好的阐述了这个问题。通过对在社交媒体上患者自述的症状的分析，脑雾主要包含以下感觉：①健忘：“忘记别人20 min之前和我说的事”、“忘记把东西放在哪儿”、“忘记打算要干什么”②注意力障碍：注意力涣散，注意力不能集中，“难以集中注意力持续阅读或者思考问题”，“不能思考，不能阅读，不能写”、“不能专注于听课、学习”、“跟不上电视剧情节”。③分离症状（神志恍惚）：“我感觉自己一点也不像我自己”，“我感觉自己像一直处于喝醉的状态”、“就好像我的大脑一直处于梦境”，“感觉自己灵魂出窍”。④.自觉迟顿而进行过度的认知努力：“就像我的大脑在慢动作”、“当有人问我一个简单的问题时，我都得努力思考才能回答”、“努力理解书、努力听讲、努力思考才能跟上”⑤语言交流障碍：说话中找词困难，“我说话老说错”，“想说一件事，但实际上我说了别的事情”。“我不太容易理解那些非常简单的单词的意思，比如狗、T恤。”“我总是忘记词，说话磕磕巴巴，听起来语无伦次”。

由于研究样本、研究方法的巨大差异，目前并不清楚新冠后脑雾现象出现的确切比例。目前已发表的研究显示病后3-6个月脑雾的出现率在不同的人群中有巨大的差异：7.2%~88%。总体来讲，急性期重症、女性、増龄都会增加脑雾的出现风险。一些META分析总结的脑雾平均比例约在30%左右。至少，我们可以肯定的是这绝不是一种少见的现象。

新冠脑雾的最主要危害是让患者对重返工作感到沮丧和焦虑，担心犯错，无法从事原有强度的劳动，缺乏工作信心，工时减少甚至换工作、失业，许多研究呼吁政府的医疗和社会保障部门不要忽视这类人群，并且给与充分的福利和医疗保障。

目前，新冠脑雾的机制并不清楚，属于研究的热点，热门的假说包括病毒的直接侵袭、海马区小胶质细胞的激活、慢性神经炎症、ARDS的脑损害、系统性炎症的脑损害、血管内皮损害、高凝导致微血管低灌注等等。

需要强调的是，脑雾不是患者心理脆弱、矫情，而是客观的脑功能损害。已经有多个脑FDG-PET研究显示部分脑雾患者有额叶、颞叶、小脑、脑干的葡萄糖低代谢，说明神经损害客观存在。

脑雾患者的FDG-PET显示的低代谢区。目前看，Covid-19的脑雾很可能是一种程度较为轻微的脑病状态。

脑雾的处理

尽管缺乏循证医学证据，目前的主流观点是预防长新冠（包括脑雾）的核心原则是：急性期积极处理，避免发展为重症；慢性期的充分休息，身心康复。

在新冠急性感染期之后，充分的休息、充足的营养、避免劳累、心情舒畅都是十分重要的避免长新冠的重要措施（心疼医护同行一下，个个带病工作）。有脑雾症状的，理想的诊治方式是进行认知和心理测评，有问题的进行认知康复训练和心理治疗。认知类药物也可以酌情使用，有失眠的需要积极处理，有明显焦虑抑郁的可配合药物治疗。

你，新冠了吗？

你，脑雾了没？